第26章 有鼠待客汤也醉236(1 / 2)

借了鼎罐回来,盛上大半罐子水,吴焜烧着火,借着夜晚的微光,把老鼠大卸八块煮起。

鼎罐摸到一个背湾的小沟,采了一些野地瓜藤叶,天旱没找到水洗,用匕首剁碎了,把吴焜和他的两根小红薯,剁碎放进罐里,不一会香味起来。

吴焜从腰带里摸出他的法宝之一——盐袋,掐了一小撮盐,用自己的铜茶缸和鼎罐的竹筒,给何流和李方奎各盛了个满,自己和鼎罐喝着剩汤。

“何流同志、李方奎同志,荒村野外,战乱加天旱,实在没什么招待你们,打退了围攻,我们一定补起来。”三营的管家婆鼎罐,刻意回辟了原来的称呼。

唐元明苦恼着脸说道:“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围剿半年多了,敌人兵力多,我们不得不把战线拉长防守,才能集中兵力于主要方向打击敌人。现在继续不断紧缩阵线,已经放弃了好几多个县的广大根据地,集中于通江以北至万源以南这一线。我们的根据地缩小了,人力物力补给不易,粮食极度缺乏,就是这包谷、洋芋、红薯,也要两三天才能吃到一顿,前次花萼山之战,我们饿了两三天,还在跟敌人打肉搏战。”

何流痛快地小口啜饮着老鼠野菜汤。“唐教导员,你多心了,说的空话,我们这几年,瞎闯乱窜,象没妈的娃子,到了这主力部队,找到了爹妈,我何流终于修成了正果,喝水也是香的。”

吴焜举碗:“今天这接风宴丰盛,有纯德他们提供的老鼠猪,有加了盐的汤当酒,来,我们一起干一碗,为了革命,为了胜利!”

李方奎把自己碗里的给吴焜匀了点,说道:“你今天摆的这老鼠宴,赛过万县太白楼的大宴席。嘿,这加了盐的汤,硬是喝起来攒劲,我都要喝醉了。一盆饭,根据地不缺盐吗?”

查哨回来的副营长丁德山,拿鼎罐的碗,从罐里倒出残存的野菜汤,有滋有味地抿着:“原来缺得很哟,我们是前年底12月份入的川,进来的前几个月,没盐吃,走路就提不起脚,打闪闪。伤员不但没药,连洗伤口的盐也没有。站稳脚跟后,组织的第一个战役就是仪南战役,占领了嘉陵江东岸南部地区的所有盐井,才解决了吃盐问题。也怪,跟好人学好人,跟着端公会跳神,我们3营大多数干部战士都学吴营长,用菜金尾子制了一个小盐袋子,藏在身上的。不信,何营长,李连长,你们瞧。”

丁德山是一个性格活泼的18岁青年,13岁就参加了红军,打进了四川来,每天无忧无虑地,对同志毫无心机,对吴焜和唐元明丰富的斗争经历很钦佩。

“德山,不要再叫何营长、李连长了。”

唐元明忍不住劝道。

“怎么?”丁德山抬头观察众人,何流在蒙圈,李方奎在诧异。吴焜皱眉思索,很快就换成豁然开朗状:“嗯,对,何流同志,李方奎同志,是这样的,西方军的规矩大、纪律严……”

何流游击队当晚分配了工作,20多人分到各连排,而且无一人担任连排级干部职务。何流到特务排2班当了个班长,李方奎到警卫通讯排当了个副班长,吴焜终究还是把他俩留在了身边。他们的军装,经过鼎罐的努力,很快穿上了。

这晚三人在一起睡,合躲在草窝子里。

吴焜问:“我师傅韩四叶,究竟是怎么牺牲的?”

何流不答,闭着眼出粗气。李方奎叹了口气:“是涨死的。”

“啊?”吴焜不解,师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

李方奎伤感:“我们三人在陕南流浪,衣食无着,何流坚决不准抢劫和偷盗。他说我们是军人,只要开抢,就堕落成土匪了,那还不如死球。”

他继续说道:三个大男人,要饭也没人给不是?就这样靠扯野菜生吃,饿了很多天。这天有个财主,坐着四人抬的轿子,轿夫病了一个,差人抬,又遇到要下大雨了,财主要我们抬轿。抬到他家,他给了我们十斤黄豆。我们找人借了口锅,炒熟了,吃黄豆,先是围着锅边吃,后来炒熟后,边走边吃,吃着吃着,你师傅说肚子涨,我俩给他摩肚子,可还是没救过来,唉——

吴焜沉默了,在草窝子里暗暗流泪。

在库楼湾的山顶,可以清楚地看到距离2公里左右外、垒城山上垒城寺的朱红墙,两地间隔着两百米深的山谷,大嗓门喊,可以听到。

这里的地势,围绕垒城山顶的垒城寺,周围形成了圈状的山梁沟槽,丛生的树林、灌木,阻挡了人的视线,让初次进去的人难以走出来,形同迷宫。

吴焜营起床后,遥望2营修在垒城山顶上的工事,已初具雏形。

昨晚夜半时才睡下的2营战士,这时又开始修工事。他们隔着山谷,对3营晚起的战友们,戏谑的大喊“地主”“懒汉”这边的战士们在回“我们要去吃肉了。”“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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