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第76章 宣传队194(1 / 2)

吴焜名言:什么叫学习?什么叫打仗?什么叫革命成功?

摇头晃脑、之乎则也,就叫学习,可没劲!

砰哩啪啦、快意恩仇、消灭敌人,缴获多多,就是打仗!

消灭敌人,敌人没有了,天天吃饱饭!革命就成功了!

借着明亮的下弦月,吴焜赶到碑牌乡魏家山宣传队报到时,已是下半夜了。

宣传队驻地在魏家山游击队大队部附近的村庄。村子不大,有游击队放的岗哨。

哨兵查验过吴焜和何明的通行证——写有字的竹牌,指了指山凹中,黑沉沉一片竹林里,露出的一幢吊脚楼,告诉他那就是宣传队的宿营地。

吴焜谢过哨兵,刚要离去,那个中年的兵唔唔笑了,还摸出了烟杆。

“兄弟,你出了什么拐,发配到我们宣传队来了?”哨兵满是大巴山口音。

吴焜一愣,反问道:“你啷个知道我出了拐?”

哨兵说:“我看你不瘸不拐,腰后掖着连枪,就连跟你的小同志也背着两把大连枪,肯定不是一般人!你,脸上带一点桃花,正走桃花运吧?可脸上有正气,不是犯的作风错误!这么瘦,难道你吸鸦片烟?”

小何明背的是陈鹏手下人的那支好枪。离开时,陶**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吴焜的安全,把吴焜绑腿里藏的小撸子还给了他,把上海造交给黑熊保管。

黑熊嘿嘿一笑,马上发给小**何明使用。何明蒙圈:我打一支还打不好,怎么?黑熊小心的把上海造包好放在他的包袱里,让他跟上队长。何明这才知道黑组长是让他替队长背枪。所以他才背着两把大连枪。

听了哨兵的话,小**何明来气了,骂道:“放屁!你才吸鸦片烟呢!”

中年哨兵说:“咦,兄弟,你怎么骂人呀?不残不伤的,你不在游击队里战斗,跑到宣传队来干什么?你看我,年龄大了,就只有在这里观风打望了。”

吴焜懒得搭理他,向吊脚楼走去。

哨兵对掮着包袱的何明道:“兄弟,那个同志是干啥的?我给你一块红薯渣粑粑,把你那连枪我玩会?”

中年哨兵的猜想,让吴焜心里怪别扭,又暗暗埋怨自己粗笨,学习上不争气。

吊脚楼是一幢川北典型的民房,山崖、河谷边常见,下面是猪圈牛圈,上面住人,门前没哨兵,只是卧着一条大黑狗。

何明见到了怪事!过去不管自己到那里,狗都会追着咬,好象所有狗都知道自己是小偷一样。

这条凶恶的大黑狗,身子粗壮、四肢修长、眼睛血红,一见便知是条罕见的恶狗,见来了人,爬起来,亮开架子,准备狂吠一通。

凶恶的大黑狗,刚撩开眼皮,露出惺忪睡眼,突然全身一缩,仔细地看了吴焜,鼻子嗅了嗅,马上夹紧尾巴,嘴里“呜咽”着就飞跑开了。

咦……难道吴队长真如黑组长说的,是白虎星下凡?这么凶的恶狗,也不敢在他面前吡牙!

吴焜到了底层,没推门,就嗅到了里面热烘烘牛粪的气味,果然是牛圈!他转头到了楼梯口,脚步很轻,但楼梯还是“吱吱呀呀”地怪响。几次停下来,听听楼上鼾声依旧,才敢继续迈步。

迈上最后一步楼梯时,听到一阵七高八低的呼噜声。

楼上有人醒了。

“谁?站住,不站住开枪啦!”

“口令!……快回答,口令!”

“火呢,谁有火?快点上灯,看看到底谁他妈摸上来了。”

何明喊道:“别开枪!我们是来宣传队报到的,自己人。”

楼上乱哄哄地闹成一团。有人打着火镰,点起一盏油灯,好一阵工夫,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吴焜一阵眩目,过了一会,才看清楼上的情景。

楼上房间不大,地板上乱糟糟地铺了稻草,有五个人,打的地铺。鞋子丢得到处都是,有家制布鞋,还有缠着布条的草鞋。

刚才诈唬“开枪”、“口令”的那人,睡眼惺忪地坐在地铺上,另外的人,有的披着被子,有的**上身,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在背上抓痒,没看到有一条枪,那些半睁半闭的眼睛,茫然而又好奇地打量着灯光下的两个不速之客。

“哪位是宣传队长?我叫吴焜,来宣传队报到的。”

他掏出用介绍信在魏家山大队部换来的竹牌,却不知该把它交给谁。

半躺半倚在稻草上的五个人虚惊一场,没人朝他露个笑脸,都冷冷地瞅着他,似乎埋怨吴焜、何明惊醒了他们的夜半香梦。

一个脸色黝黑、光着膀子的人,有一只眼没眼珠子,眼皮上,有明显的伤疤。他伸手在肋巴骨上抓挠几下,发出沙沙啦啦的磨刀似的声音。他问:

“你是谁?从哪里来?”

“我叫吴焜,他叫何明,是梁达中心县委送来参加宣传队的。”

独眼龙坐在地铺上,把被子披上,只露出一张方脸和黑乎乎的两只手,卷着叶子烟,他的独眼很明亮,另一只眼皮上疤很丑陋。打了个哈欠:“说说,犯了什么错,作风问题?经济问题?”那几人见没甚热闹可看,懒洋洋地放横了身体,又用被子蒙住脑袋,不再理会新来者,准备继续睡大觉。

“来学习的。”何明很有眼色,找了一个角落,搂了些稻草,铺床了。

“学习?”调到宣传队来的人,这是从未有过的理由,刚睡下的几人惊奇,侧头看,何明弯腰铺床,露出了背后的枪。 “咦?还有硬火,给我瞧瞧。”睡在稻草上的一个人,好高的身胚,好大的骨架!比平常人高出一个头,象个小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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