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第27章 万山红遍145(1 / 2)

大山坪黑天池游击队重回驻地,景物虽旧,人已非。

陈锐、顾之祥永远留在了石柱,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多了伍泽甫、胡世安和莽撞子。

留下的衣服还在,穿衣人却已不同。

有了大老板鼎罐买回的大锅,游击队自己在玉皇观开了伙。

每晚天黑后,观里炊烟随着夜色中的雾霾,飘散在观周围的丛林上空,迅速跟其它农户家的炊烟搅和,无影无踪。

煮一大锅,吃两顿管一天。如果长期由马家送饭,马家那几百斤口粮,无论如何是填不满十个青年的嘴的。不过,大殿仍是唐大指导员规定的禁区,以免留下痕迹。

黑天池的乡亲们给马家送来了许多的干菜、杂粮,也有少量的米。唐元明找吴焜商量后,叫鼎罐把队里的十多块钱,拿出了十块,交给马宏台,帮忙买粮食,就存放在他家,匀着吃。

背着臭不可闻“一盆饭”饭桶名声的吴焜,对购粮买米这类事,心中有愧,只有点头的份,那敢异议。

也许是军营习惯,吴焜强调要抓队员军事训练,唐元明要队员去发动群众、成立农会,建立赤卫队,两人有过**的争吵,但不一会吴焜攀着唐元明的肩妥协了。

但训练不能松,伍泽甫、胡世安、莽撞子、杨革命、包括和气的鼎罐,也挨了黑熊和闵学文训练时的训斥,有时还有鞭打。

几人联合起来,向队长、指导员投诉,鼎罐轻脚轻手、低头头、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当杨革命、胡世安一阵苦大仇深、义正辞严、义愤填膺、感同身受的申诉后,当受害人亮出被殴打的伤情后,唐元明立即表态要惩罚那两个累教不改的惯犯,商量对二人的处理措施时,几人这才注意到吴焜侧着身子,呆望竹林不转眼。

“队长,必要给他俩一个狠的,你看我这腿,脚髁是乌青的。”

“队长,罚络腮胡少吃一顿吧?他打得我胳膊上的血印子还在,我要补补。”

“队长大人,说话啊?”

在众人的不断催促下,吴焜似乎从梦中醒来,淡漠地扫视了众人一圈,低下头,半晌,他慢慢抬起头,老虎眉成了老鼠眉,鸷鹰眼变成孝子睛,目光暗淡,高鼻梁愈发显眼“你们看着办吧?我,我没意见,我,刚才想起了安守田大哥、白东瓜王军、陈锐陈大汉,顾之祥和手枪队的队员们,还有,是那些在西乐坪上乱窜的新战士们。”

空气刹那间凝固,可听见风吹竹叶沙沙响。

鼎罐扭头就走。

杨革命低头转身眼眶湿。

另三个梁平娃子,对陈大汉陈锐很熟,对白冬瓜王军和安守田,也耳熟能详,听罢队长的话,呆傻了一阵,悻悻地拿着木枪走了。

唐元明静静的站了一会,一声不吭的消失在竹林小道。

这天,贺值山和唐元明,从清溪参加根据地指挥部召开的会议回来,组织全队和黑天池村干部开会,传达根据地指挥部会议精神,中心任务只有一个:动员发动群众,在各村正式成立农会和各种组织。

王渡同志的意见:要在根据地打下深厚的群众基础,厚积薄发。

讨论时,黑熊发言,他说:提高游击队、赤卫队的军事技能和战斗力,是根据地建设中重要的一环。

他的观点,得到了队员们的赞同。

黑天池游击队被唐元明折散,结合黑天池村和周边几个村原有的村干部,组成数个工作组。

吴焜和代彪组的任务是成立黑天池村农会、妇女会、儿童团等农民组织。

唐元明和贺值山等人这样安排,名义上是照顾伤病员,有不愿让吴焜离黑天池太远的意思,总之,呃!

黑熊、鼎罐等队员们,坚决拥护这个安排。

看着领导们眼色,一步一挪,躲躲闪闪,逐渐混进会场的马丹,马珍、马云,眼睛亮闪闪。

黑天池原来有个农会,会长是贺值山。这是王渡同志前几年在黑天池活动时,在部分积极农民中成立的。现在根据地指挥部要求,组织农民,按自愿的程序,通过选举,正式成立农会。

黑天池工作组的宣传发动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工作组长吴焜拿着香烟盒子纸上写的公文——成立提纲,煞有介事的照本宣科演讲。

当听众的黑天池村群众,对这个传奇多多的游击队长,兴趣盎然,嘀嘀咕咕不断。

虽然吴焜的演讲,结结巴巴,可有坐在他两边的工作组组员贺值山,和非组员马丹,一老一少的助讲。贺值山的解释,句句针对黑天池村的实际,马丹清脆的声音最能赢得青年人刚学会的鼓掌。

吴焜看着纸条念:“我们为什么要组织起来?因为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民众被压迫剥削得确实再也生活不下去了,在**和封建主义的残酷统治下,过着极其悲惨的生活。”

贺值山马上插话:官僚、地主们巧立各种名目,拼命地榨取农民的血汗。我们种田人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土地,被地主所霸占,比如马家是种的谁的地……贺家种的谁的地……杨家种的谁的地……收点粮食,地租要交一半,有的竟高达七八成,比如今年王家……李家……。高利贷更是骇人听闻,春天借粮一斗,秋天就要归还两斗或者更多……

我们还要向地主预付押金,交纳鸡、鸭、鱼、肉、柴、油等种种“小课”,负担无偿劳役和送“节礼”。这种残酷剥削的结果,使我们终年辛勤劳动,也难得温饱。 地主豪绅还收罗流氓地痞,勾结军阀,组织所谓“大刀会”、“红枪会”、“扇子会”“神兵”团防队等土匪武装,保护自己,欺压我们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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