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第16章 枪下留情80(1 / 2)

啪,一颗子弹打在一个冲锋的刘军士兵的身前地面,溅起一蓬尘土,骇得他侧身就伏在地上。

“妈的,没有风啊?怎么又没中。”陈锐在吴焜右边,退出弹壳儿,嘴上直咧咧。

陈锐的机枪在东征宜昌时,逃跑时扔了,现在只能玩步枪。

“啪”,又一声枪响,一个刘军士兵头上中弹,倒在枯草中不动了。这一枪掀掉了他半个脑袋,白乎乎的脑浆搀和着鲜血洒了一地,黏糊糊的碎碎点点溅得那边枯草斑驳。

“他娘的,本来瞄的是他脖子,却打了脑袋,这个背时的鬼,冲到前面,可怪不着老子手黑。”左边的虞财悻悻地叨咕着。

有人倒下后,冲锋的队伍全部扑在了地上,在陈锐和虞财的嘀咕声中,吴焜无奈的松开了即将扣动的扳机,重新寻找目标,当目光扫过山坡上一个突出的土堆时,心里突地一沉,心脏象有人扼了一下,一阵凉意瞬间遍布全身。

作为沙场老兵,这是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这是死神降临的感觉!虽然因为能见度的关系看得不够清晰,只能辨别出是一个树枝似的东西,架在了土堆上,直觉地知道那会是一挺机枪。

独立旅阵线这一段,人员稀少薄弱,终于被对方注意到。此刻,刘军冲锋队里前出的机枪手已经完成了瞄准。

“隐蔽!”吴焜高喝一声的同时,扑在战壕沟壁的身子下坠缩进,顺势仰面倒在沟底。

老行伍谭智明也注意到了,也是一声大吼“趴下!”

“哗啦哗啦”,“扑扑擦擦”战壕上端的土,一片一片地,连续被撕散,飞洒,从一边开始横向被撕散向另一边,“噼噼啪啪”,飞溅在壕沟内空中的泥土和草丛枝叶,变幻出交错的路径飘舞着,声音转变成“笃笃笃”弹道划过后,继续沿着壕沟顶端又横向延伸回来,一个个弹洞跳跃着出现在战壕的后墙上。

吴焜仰身朝天在壕沟里,朝天眯着眼,耳朵树立了起来,仔细地分辩声音。

光线变得模糊,一直跳跃个不停,伴随着启拉利机枪点射时特有的公鸡叫声,撕散的声音,透过阳光,穿过冷洌的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压进沟内,似乎背后的土地也在持续的轻微震颤,枪声不断的狂妄啸叫声中,摧毁着经过的所有东西,不停地制造着飞溅的泥土和恐慌,穿透着阻挡的一切。

启拉利机枪停止了啸叫,然后一段死一般的寂静后,敌人阵地上有了动静,刘军冲锋了,间隔竟然这么长?

吴焜等人从战壕间伸出半个头,只见敌人冲锋的人并不多,刘军士兵们向前冲了一小段后,在进入川造步枪100米的有效射程前,已经改为匍匐了。

三个刘兵匍匐前进一段后,见还击的枪声寥寥无几,未见伤亡,马上站立起来,弯着腰满脸狰狞的冲击。

吴焜打出了第一枪,退出第一枚弹壳再拉回枪栓,这一枪打高了,从目标头上飞过,落在远处地面,溅起一片灰尘,迅即归于地面,无影无踪。

“见鬼!”,吴焜发现自己疏忽了标尺设定,把距离从300米调低到100米。

象壁虎一样,挪到另一个战壕上临时筑的土墙,找到一个缺口缝隙,仔细看。

立冲起来的三个刘兵,已经有一个趴倒在山坡上,胸前迸开了一团血花,显见已走完了他的冲锋路,是谭智明营长打的。

另一个攥着步枪趴在地上不动,感觉他也死了,不知是谁打的,刚才开枪的不少。重庆是雾都,大雾是常态,100米左右的距离不容易看清,吴焜仔细看,没见红色的血迹,那兵身上也无红色的中弹位置,再看他周边无遮掩的地形。吴焜微微一笑:你既要挣赏钱来冲锋,又要玩装死开溜的套路,我成全你吧!微眯右眼在木质枪托上,眼神穿过标尺设定100的缺口,穿过略微低垂的准星。

“啪”!

击发的后坐力从肩膀上传递到全身,带有微痛,令吴焜舒畅的微微一晃,瞬间绽闪的火舌带着一小团杂乱的白烟,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弥散在土堆前。一发川造的子弹,呼啸着飞翔,转瞬间就飞过了它一生的历程,撞进趴伏人的后背**,不甘心地拼尽最后一股力量钻进地面。

装死士兵的背上,鲜血如鸡冠花般的绽放,血如喷泉般迸出,血洞陡现。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想要站起来,却没能够,嘶喊着在地上滚了几滚,变成了尸体。

所有准备和已经冲锋的刘军士兵,停下了脚步,各自在卧倒、或扑在地上,寻找遮掩地——冲锋中止!

手枪营背后远处,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的孟青云,见到了这一场景,高兴地大喊:“打得好,龟儿子一盆饭,老子赏你一块大洋,李德彬,给他送去。弟兄们,象一盆饭这样打,我们背后是嘉陵江,水深浪急,敌人冲过来,我们只有跳河喂王八,要想活命只有打。” 背后有江,所以孟青云才难得的在阵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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