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第5章 度日如年69(2 / 2)

熊必贵见李德彬问得仔细,脸绷上了,眼光望向副旅长,副旅长直接嚷:“李处长,李德彬,差不多了,快点,后面还有,这么个小娃娃,你问得那么仔细。”

李德彬贱笑带欠身:“快了!快了!马上!马上!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军校里面,手枪营里面,那些是**员?要老老实实的说哈。”

“我莫晓得,我只晓得那个陈代表是**的代表,军长还摆宴欢迎了的。”

李德彬心中高兴,这吴焜,聪明,既把事情说清楚了,也不樊扯到任何人。

杨森的清党在疯狂,万县港外沙州上,太白岩下荒坡上,时不时响起处决嫌疑犯的枪声,伴随着高昂的口号,象一道道撕破长空的闪电,缭开半封建、半殖民地万县人的心扉,唤醒他们沉寂已久的良知。

独立旅中诸多之人,在枪声和烈士就义前呐喊中,在对党组织严重受损的担忧中,在对自身安全的防范中,油煎火熬,度日如年,期望摆脱,期望着杨森早日东征,机会也在东征。

晚春的雨下得缠绵,蔡奎戴着斗笠从外面回来,踢踏着脚上的泥,见房内坐着满脸忧虑的徐允士、何流、李德彬、李方奎一干人。蔡奎边在阶沿石上刮鞋上的泥,边回头望天,骂道:“个烂天,漏了吗,下个不停。”吴焜过来,接了斗笠,放在门后。

李方奎英俊爱俏,蓄着一个平头发型,黑亮的青发根根竖立,精神,即使在一群愁眉苦脸的人群中,脸庞上仍挂着无忧无虑的清澈:“蔡老弟,来,坐这边。”

蔡奎不坐,蹲在了门槛上,长叹一声:“吴行光师的一个兵,叫邓秋华,得了痨病,他的连长不但不安排治疗,反而派人将邓秋华扔进马厩。一夜之间,邓秋发被军马踏得稀烂,拖出去时,连肉和衣服都分不出来了。“

李德彬说:“没得办法,,这些军阀是不把士兵当人看的!”

何流恨声道:“这还是得了病,范傻儿的师,有一个成都军校毕业的副营长跟土匪营长发生矛盾,副营长抓住营长吃空缺扣兵饷的事,向军部告发。范傻儿闻讯大发雷霆:‘本师内部的事,怎么能往外捅?真他妈的嫌命长!’

当晚,范傻儿派传令兵到副营长家传令:‘师座有请。’

副营长随传令兵赶往师部。到师部后,出来见他的范傻儿只说一句:‘你违了军规!’便让人拖下去‘收拾’。副营长被马上押解到河边,一刀剁了头。

杀掉副营长后,范傻儿一面以‘副营长通共,已处决’的理由搪塞军部,一面编了个‘副营长患急病已送医院诊治’的假话欺骗他的家人。直到三天后,才通知副营长堂客:‘副营长已病死,由医院安葬了。’

副营长的堂客,是副营长老家娶来的,在万县举目无亲。副营长一死,她的生活没了着落。副营长的几位同乡,托人四处说情,从军需处领了六个大洋的抚恤金,几个又凑了点钱,才解决了副营长老婆回老家的盘缠。”

金冶平平时话少,这时也忍不住:“我看哪,通共,是杀无赦的重罪,因通共被杀的,多数其实并未通共,只不过说了几句**这好那好的大实话”。

李德彬道:“对!前天老亚颜集合全团官兵,当场下令用刺刀挑死一个士兵,罪名是‘替**宣传’。其实,这个兵只讲了:‘**啷个不好嘛,他给我们田地,让我们吃得起饭,穿得起衣。’”

徐允士也叹气不断:“送信的也是‘通共’。军参谋长刘建藩的勤务兵原来跟军参谋处长刘安恭熟悉,刘处长离开万县时,让他给刘参谋长带了一封劝其弃暗投明参加革命的信。军长知道后信也不看,一把扯得粉碎,把这个侍候刘参谋长多年的勤务兵拉出去就毙了”。

蔡奎骂道:“这些龟儿子,杀**一点也不手软。”

胡洪疆叹道:“这样下去,怕是我们也要想法跑路才行。”

徐允士:“快了,马上要去东征了。”

果然,不两天,刘湘在蒋介石的严令下,对杨森表示:

立即调拨5000部队交杨森全权指挥,如需援兵,只要杨森要求,随要随到!为方便兵员运输,请洋人们帮忙,凡是在川江的轮船,全部调赴到万县装运军队。刘湘先拨10万大洋给杨森部,用于购米,接着再慢慢筹款60万元,决不让杨森的东征部队出现缺饷缺粮的情况。

得他这样允诺,杨森便放手部署东进,共出动六师两旅,四万五千人,分四批出发。

军队忙着出征准备、调防,随后地方上也忙碌于军粮后勤,清党也暂时缓和了,手枪营诸人和万县**地下组织,松了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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