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灵药有灵15(2 / 2)

平大伯又摸着吴焜的头“说你是傻娃,硬是傻,你药就采到手了,当时把这药抿抿,你就能自己回来了,还用骑牛么!”

“啊?!”

全家哄堂大笑。

平江笑着在脸上用指挠“羞羞,焜叔好傻。”

平大伯娘笑着从屯柜里抓了一碗麦麸皮,递给吴焜:“快去,谢谢你的救命恩牛吧!”

第二天的早晨,平大伯要过江去巴阳,早早的起床,来到吴焜和平江合睡的床前,仔细地看了吴焜的伤,解开包扎的草药,看到肿消了大半,就说:

“今天你就不要下地了,把牛撵到屋旁边吃草就行。”

“嗯啊,行。”

“焜娃,我给你说件事,昨天我到黄柏场上去,听说,杨森又从宜昌回来了,大部人马走的湖北利川野三关到万县那条路,小部分人马沿着长江河边,走的旱路。你可小心点,不要离家太远,遇上乱兵,不死也要掉层皮。永明老弟专门带信来,要我到他那里去一趟,我估摸着就是为这事。”

“啊,我晓得了。”

“我记得你爸爸妈妈是去年这个时候走的吧?”

吴焜的声音瞬间低哑了:“是,妈和两个哥走了满一年了,爸爸差三十九天满周年。”

“虽然你妈和哥哥的坟被洪水冲走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是你爸妈唯一活着的男丁。这样吧,今天我从巴阳街上回来时,给你带点香烛黄纸,你就给他(她)们一齐,做个周年祭、圆社吧!”

吴焜忍不住哽咽了“多谢平大伯成全。”

川人风俗,祭祀逝世的长辈,所用的银钱,必由自己出,分家了的亲兄弟也必须单出。吴焜和表哥拉纤时存了几个银洋,分手时,吴焜说穷家富路,要照哥哥全带去,熊必照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这几个月,从红白喜事的唢呐报酬分成中,吴焜的结余一分没用,除了接济舅母,还储存了一块五。估算价值后从放在枕头下的腰带里,摸出一个银洋,平大伯说不要那么多,只取了五角钱的铜角子。

吴焜在家养伤,拄着平大伯的一根备用拐杖,让老母牛在房屋前后吃草,自己顺带着割牛草回来。

自从平大伯大张旗鼓的举办吴焜拜师仪式后,果然平家地位超升。拜师礼后,熊家人视平家人为亲戚,态度大为改观。

柳云烟道长是本地大族熊家地位崇高的人,熊家与外姓人发生纠纷,常到七星观请道长和他的大弟子柳雨生调解。到道观调解,不需花钱吃茶,也不请客送礼,更无调解费用,讼棍们也参与不进来,这种高效价廉的方式,深受穷人喜爱,因此七星观不止是位居冈顶,地位在乡人心中也尊崇。

为增进和密切与七星观的关系,平大伯对七星观的法事,格外上心,道观上为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办生日法事,平大伯每次都是穿起他那件不知道已经多少年、颜色不能分辨的长衫,盛装出席,形象庄严,现场积极互动,踊跃发言。

平大伯的另外一招,就是时常吃喝,密切往来。常请吃平家财力有限,于是改为送吃食,比如一碗芋头,一碗包面,他要求,送的人必要行路缓慢,磨叽留连,让别人都能看见。

这天太阳偏西,平大伯从巴阳回来,脸色凝重,进门之后,气未长喘,立令平江赴道观,恭敬请客。

平江走后,平大伯又跟家人商量晚上的菜,平大伯娘和大嫂绞尽脑汁,推出炒碗豆、凉拌侧耳根、酸辣椒炒洋芋片、炒红薯粉皮四个大素菜,荤菜确无,再想,仍无。

吴焜和平大哥干活回来,参与讨论,搔头苦想,突想起自己在犁耙冬水田、插秧苗时,捞到的一些鲫鱼,当时数量有点多,大部分祭了他和平江、雨点、纯德的五脏庙。有两条巴掌大的鲫鱼,舍不得吃,放在屋后一个废弃积水的粪坑里,不知还在不在。

大家立即无奈转为期待,马上和吴焜带上撮箕到粪坑开始捕鱼作业。结果出乎意料,两条鱼不但活得生龙活虎,还因粪坑里食物丰富,长得异常肥硕可观,平大伯手托着试重,估计每条有八两开外,脸上皱纹,笑脸舒开。

柳道长携小徒雨点,遵约而来,小酒杯虽小,足够开怀。

“平兄,小道刚从万县云游归来,万县城杨森大官人又回来了,今年的税费怕又是要加征了。”

“今天请道长来,也是为这事。”平大伯其实今天请道长来,是带有显摆的性质的,胸中藏着别人不知道的事,不说出来,如何能显出见多识广的内涵。

“哦,你摆一摆。”

“今天我到巴阳木桥永明内弟家去,午饭时,巴阳镇黄副镇长也在,我们摆了很久的龙门阵。

话说重庆城,一直是刘湘的地盘,今年年初,被从成都跑出来的贵州军阀袁祖铭一举夺占,弄得刘湘手下几个师无家可归,在成都之外陷起了。刘湘突然听到重庆老窝失了,又不知道是怎么失掉的,惊恐焦虑,搞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老胃痛大发了。”

“袁祖铭到重庆是年初的事,刘湘在重庆城里就有四个师的兵,几员大将都是硬角色,到底是怎么搞脱的,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平江、雨点对这些龙门阵没兴趣:没得好吃的,谁听!早到一边玩去了。平大嫂留平大伯娘现场服务,自己去搞纺织。平大哥和吴焜既要作为男人陪客、陪师尊,自己也有兴趣,认真听。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