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拉野纤喜遇贵人5(1 / 2)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太阳已悬在西山的山巅,黄柏纤夫帮的人收纤了,这只船上的纤夫只能把船拉到这里,拴在一个纤夫帮打下的纤桩上。

纤夫帮是带有垄断性质的企业,由官府中人和黑社会组织袍哥联合控股,分区域控制市场,标致就是纤桩,跟后世加油站作用等同。纤桩,是纤夫们在大岩石上凿坑,打下的木桩,供激流中船拴住,暂停休息的地方,相当于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上面有字,长江三峡以外的下江,上面写的是“楚帮”,楚帮是大企业,三峡内的纤桩写的“川帮”,川帮是地方企业。楚帮势大,但不能进三峡,三峡以上是川帮的地盘。

小叶子看到,这支柏木船的船头,执篙杆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学生,穿着学生服,学生服的袋子里别着一支钢笔,身材纤瘦,额头很宽,脸色白晳,两只大眼睛,含着笑,顾盼有神。

学生服把篙杆插在岸边石缝里,跳下船来,看了看漂在岸边的猪:“呀,这猪不小呢,怕有五十斤,死得也不久,还能吃。”

叶子急了,皱起小小的柳叶眉,看了看学生服,感觉学生服身上有一股子亲切友好的味道,但所有权宣示是必要的:“是我的照哥哥和三哥哥捞的。”

“哦,你们好能干哟!”

叶子回了他一个灿然的笑,白白的碎牙在阳光下晶莹。

一个三十来岁的纤夫,黑黑的脸盘,古铜色的背脊,皱着棕叶眉,半对着船尾掌舵的驾长,半对着学生服,大声地喊道:“我们实在拉不动了,要想办法才行哪。”

学生服望了望在船上扶着舵,不敢离船的驾长,又看了看累得瘫在水边的两个纤夫。扭头再看猪时,发现拴猪的绳索,是纤索。

于是,他走到离得最近的少年吴焜身边。

这个少年,全身精瘦,胁骨根根现,胸膛薄,手掌大,肩上有茧,是挣扎在社会底层!学生服首先判断。

只见他,眼睛狭长,浓密的柳叶剑眉,乌黑深邃的眼眸透露着顽强和不可侵犯的锐利——肯定经历过丰富的苦难和生离死别!对命运的反抗、对生活的不甘、革命性强,才具有这样的眼神。

脸庞棱角分明,偏偏又长着多愁善感的双眼皮,狭长的嘴,棱角分明的薄嘴唇紧抿,两颊略有凹陷,那是饿的。面色黑中透红——长期处在饥饿状态。身边摆着一件陈旧得看不清颜色的褂子,赤着脚——思维活跃、学习欲旺盛,性格活跃,但性情暴烈。这是第二个判断。

虽是刚从水中起来,指甲缝里仍是黢黑——穷人家的孩子,出生赤贫之家身手敏捷。第三个判断。

“学生服”喜欢上这个少年了:“兄弟,拉纤吗?”

吴焜回头看了累过了头,瘫在江边的照哥哥,答道:“是的,我们想拉个野纤,可这会我们下河去了趟,力气用过了,肚子里没货,拉不了哪,不是唬你们。你们到黄柏扎水,还要走四里水路,就在这里扎了吧。”

学生服下了第四个判断:直率、热情,诚实,考虑事情周到。

于是,眯眼看了看正在西下的太阳:“船上还有点中午剩下的包包糊糊,你们吃一碗,帮我们拉到黄柏后,晚上和我们一起再吃。我给你弟兄俩一人四个铜角子,行不?”

吴焜说:“要得,羊子石到黄柏行规只要三个铜角子,我们每人只收三个,要四个丧良心。我俩的饭,我们三兄妹吃?”

学生服下了第五个判断:这个少年不贪财,重亲情,可以培养成一个优秀的革命战士。深深地望了吴焜一眼,慢慢点头:“行!三个人吃。”

学生服带着三兄妹,从船舷上了船。

驾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相已象老汉,含着一根烟杆,坐在船舵边,望着三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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