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溃败……80(1 / 2)

十月二十四日傍晚,因日军向我军阵地投掷了大量的瓦斯毒气弹,我军战士又没有防毒面具防护,死伤巨大,林正远代理旅长只得下令撤退。至此,苦守数日的我军防线最终被日军突破,整个桂军防线被迫后撤。而我友邻部队,因受桂军后撤的影响,第9集团军左翼部队也只能退至大场镇附近,然而,大场阵地,仅一天的时间就被日军攻破,我军被迫放弃江湾等阵地,向苏州河右岸转移……

覃云鼎的五三三旅,活下来的,包括林正远在内,仅有五十三个战士,他们垂头丧气的抬着七副担架,缓缓的行走在像是丢了魂的数万人的败军队伍里……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

“放……我下来……凯平……凯平……”覃云鼎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作为旅长,他也没有坐着轮船或坐着汽车后撤的待遇……

“旅长,您醒啦?”黄占魁把覃旅长抬到路边,轻轻放下,“林副旅长,旅长醒了。”

“水……”

“陈昌,水。”黄占魁从陈昌手里接过水,递给覃旅长。

当覃旅长要双手接过水壶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左手……没了……他微微的转过脸,看了自己左边的胳膊,沉默了一会儿,右手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着水。

“旅座,您醒啦?”林正远微笑着蹲在覃云鼎旁边,帮他护着水壶。

“阵地,守住了吗?我们……这是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正远沉思了一会儿,答到,“现在是十一月十一日,我们,在往大后方撤退的路上。”

覃云鼎努力着坐了起,看了一眼神情低落的正在撤退路上的望不到头的各个部队,他,全然明白了,上海,没有守住……

“凯……”当他要叫韦凯平的名字时,他看见,黄占魁背着凯平那把纷散刀,他,心痛的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他再转向旁边看了一眼抬架上的兄弟,有一个,是侬东秀,还有几个,头都包了纱布,不知道他们是谁……

“旅长,您和侬团长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林正远扶着覃云鼎躺下,覃云鼎没再说一句话,他只是流着眼泪,伤心着……

林正远挥了挥手,示意黄占魁把旅长抬起来,继续撤……

自阵地失守后,林正远带着活着的兄弟们去找师部,但是,被打残的师部早已转移,于是,他又找到军部,在军部长官的安排下,军医给覃云鼎和侬东秀做了手术,到十一月九日,部队收到全线撤退的命令时,我全军,开始大撤退……

“敌机!有敌机!!”身后,突然有人喊到。

顿时间,行军的队伍大乱,伤者被挤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数百人活活踩死;在担架上的伤员,在昏迷当中,也被挤下担架,滚落到水沟里活活摔死;还有些四肢健全的战士,他们跑不过日军的飞机,被机枪打穿,被炸弹炸死……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跟我一起开火!”林正远从黄占魁手里拿过机枪,朝着日军的飞机就是一通扫射……

接着,又有三架敌机呼啸着飞了过来,它们这次,没有投弹,而是向我军战士疯狂的扫射,扫射之下,我军战士或是被当场打成两截,或是被打爆了脑袋,或是被打空了胸膛……惨状,不忍直视……

在飞机上,井上森川(井上攸冢的哥哥)得意的大笑着,“这真是个收割庄稼的好时节呀!”

……

没有防空火力,战士们只有被屠杀的命运,他们四处奔逃躲窜,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敌机过后,留下的,是满地的尸体、碎渣和连天的哭嚎,兄弟们,毫无还手之心,也毫无还手之力……

“你还我营长!还我营长!!”前边,一个湘军的战士拿着枪指着一个西北军的战士痛哭着叫嚷着,“还我营长!”

“娘的!老子不也是为了躲避日军的轰炸!额又不是故意把他压死的!”

“我不管!你赔我营长!”小战士说着便子弹上了膛,枪口顶住大个子的胸口。

“怎么了!怎么了!?把枪放下!”林正远跑了上,把小战士的枪口压下来。

“长官,您给额说说理,这日军的飞机过来了,兄弟们只为躲命,这无意中才,才把这位长官压死的,这要怪,也不能怪额,全怪小日本对吧!?”

“我不管,我就看见是你压死了我们营长的!你就得赔!”小战士反驳到。 一时间,林正远也突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儿,他走向地上的一具尸体,给他整了整衣装,帮他把白布盖好,再站起身,向他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