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昂拳大赛前5(1 / 2)

“爷爷,你今晚怎么不喝酒了?”

“今晚不喝了,呆会儿还要写信。”

“写什么信?给谁写的呀?”

“诶呀,你吃你的饭,别老是打听大人的事儿。”阿妈用膝盖蹭了蹭韦凯平。

爷爷“咯咯”的笑着,把碗放在小围桌上,二哥拿起爷爷的碗便要去添饭。

“林,不用了,不用了,饱了,我就吃点菜,喝点菜汤。”爷爷说着,从锅里舀了勺汤,吹了吹,喝着。

壮家人,都习惯在家里置一火塘,冬天的时候,火塘上架着锅,锅里煮着菜,再在火塘的边上围上一张小木桌,晚上,一家人围在火塘边儿一起吃饭(长者,一般是坐在祖宗牌位的方向,背后是祖宗牌位),这样,一边烤火,一边吃饭,人不受冷,菜不着凉,也挺有讲究,只是偶尔,会被烟熏得眼泪直流,但这样的习惯久了,某一餐饭没有那种烟熏的感觉,反而让人不习惯……

爷爷语重心长的说到,“自从来到这里,已经很多年没见到我那些师兄弟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老了,也走不远了,只能写写信,问候他们一声。”爷爷说着,又舀了一口菜汤,像是喝酒似的,慢慢咽下。

“爷爷,你师兄弟们都在哪里呀?”韦凯平问。

二姐和阿妈相互看了一眼,又转向韦凯平,大家伙儿都一齐笑出声来,只有韦凯平自己,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

“阿弟的问题最多,什么事儿都爱问。”(二姐)韦佩兰笑着说。

“这个小鬼头。”爷爷撸了一把胡须,“咯咯”的笑着,“上午看他从木桩上摔下来,反应倒是快,右手撑住了地板,然后不想练拳了,骗我说他的肘给崴到了,下午不练拳的时候,跟村里的陈昌、贺云豪、韦仪才他们,到处瞎跑。”

说着,阿妈她们又都笑了起来。

“这练拳啊,你大哥最有耐性,但自从他去外面读书以后,接触了他的那些主义,就再也没把练拳的事儿放在心上了。你大姐吧,就练了点基本功,现在在桂林……唉,就不说她了。凯林吧,聪颖好学,也有耐力,就是资质不太够。下来就是凯平这臭小子了,聪明、资质也好,体格也好,就是,太懒……”说着,爷爷恶心的摇了摇头。

“那我二姐呢?”韦凯平咧着嘴笑着。

“你二姐随你阿妈,贤慧,懂礼数,孝顺,什么都好……”

正说着,门外隐约传来马蹄声……

“是阿爸回来了!”韦凯平大叫了一声,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阿爸,阿爸!”韦凯平大叫着。

“嗯,臭小子。”阿爸下了马,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小盒子往右边一撩,从怀里取出两包东西递给儿子,道:“拿回家,给你爷爷下酒。”

“这个是什么?”

“牛肉、花生米。”阿爸说着,把马栓牢,“快拿回家,不然都冷了。”

“我是说……你身上背的这盒子,是什么东西……”韦凯平拍了拍爸爸身上的盒子。

阿爸立刻挡住了他的手,道:“这个不能乱动,这是枪。”

说着,阿爸双手搭在韦凯平的两只肩膀上,走回家去。家里人,除了爷爷,也都走到门口迎阿爸。

“回来啦。”阿妈微笑着。

“阿爸!”“阿爸!”二哥二姐也都微笑着。

“诶。你们吃晚饭了没?”阿爸说着,走进屋里,见到爷爷,他叫了一声,“达波。”(先辈的壮族人对父亲的尊称,在韦凯平这一代,作者就不用土壮语的称谓了。)

“嗯,回来啦。”爷爷看了看阿爸,指着锅里,道:“吃了没?我们也才刚吃。”

“爷爷,给。”韦凯平把两包东西递给爷爷。

“这是什么?”爷爷接过纸袋。

“哦,一点牛肉和花生米,都炒好了的。”阿爸说着,把一小袋米放在柱子下面,又把身上的枪取下,挂在柱子上,坐到火塘边,二哥这时,也已经帮阿爸把饭盛好端了上来,放在小围桌上。

阿爸又从腰间取出一卷纸,递给爷爷,道:“这是这段时间,县城里的报纸。”

韦凯平的阿爸,韦壮武,是桂北县自卫团的教头兼团副,他十天半个月才回趟家,每次回家,他都要给父亲带好多报纸。

“平,帮爷爷把报纸收好,拿去房……”

阿妈话还没说完,爷爷就已经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拿去房间里。

爷爷从来都是这样,他没看过的报纸,都要自己收好。说收好,其实就是压在他的枕头下面罢了。 “达波,明天我们一起去宜山县吧,我从团里借了匹马,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坐马车过去。”阿爸好像很饿了似的,他“呼啦呼啦”的吃着饭,又转向阿妈,道:“孩儿他娘,你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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