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德水安澜120(2 / 2)

可怜她清禾,遇一纨绔误终生。

却不想,也就不几日,便传出了德州爆发瘟疫的消息…

南浔抵达德州后,便长舒了一口气,离盛京越远,皇家就越难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而张玺因感念于南浔救幽州于水火,自告奋勇地跟来了德州,有他相助,南浔如虎添翼。

在安排好筑地修建广陵渠的事宜后,南浔也有了些闲暇时光,得以在德州城内闲逛,给远在盛京的闻笙以及丈母娘挑选礼物。

她在集市上,东瞅瞅,西逛逛,目光虽在珠光宝石中流转,但思绪却飘得很远。

其实…所谓的梦中虚实,她心中自有自己的判断。

虽不知梦中全境,但她觉得自己定然不会无故与闻笙说上那一句,“谁都不要相信,包括闻相。”

她心有所疑,却也次次不落闻相的礼,只盼着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忽然听到身旁的百姓说道,“最近城里好像出现了不少死老鼠。”

紧接着便有人应承道,“是啊,我也看到了,不会是闹鼠疫吧?”

南浔听得微微蹙眉,但随即又想,这太平盛世既无战乱又无灾荒,怎么平白地闹什么鼠疫呢?

她摇了摇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挑选了带有当地特色的礼物,便回到了营地。

却没想只没过几日后,她正在筑地上与张玺商讨适合德州地形的广陵渠路线方位,就忽然有士兵匆匆跑来报告,“少将军,城里爆发鼠疫了!”

南浔听后,顿时想起几日前在街上听到的对话,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昨天夜里,城东突然出现了大批死老鼠,今天早上就有百姓开始发病,症状严重,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士兵的语气难掩慌张。

南浔心中一沉,她虽未经历过什么鼠疫,却也知事态的严重性,她问道,“德州刺史人何在?”

“崔大人收到消息时,便已带人赶往了城东。”士兵回道。

南浔点了头,这崔晋倒是个能挑大梁之人。

她随即吩咐道,“即刻派人封锁城东,隔离病患,同时召集随行医者,与我一同前往城东支援崔大人。”

“还请少将军三思,鼠疫一事非同小可,还是由臣等先送您返回幽州…”一旁随行的将领开口阻拦道。

“笑话,为帅者,岂能躲在士兵身后静等战果。”说罢,她甩袖离去。

她绝不会像上一世一般,只眼睁睁地看着南家军挡在她身前受死!

然而,当南浔走出筑地时,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恐慌的情绪已经在城中蔓延,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恐逃窜的人群。

他们绝望地尖叫着,“鼠疫来了,快跑啊!”

南浔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口微微下沉,如果她前几日听到百姓的讨论时,没有那么自信…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马加鞭赶往城东,与已经在那里的德州刺史崔晋会合。

现在最紧要的,是先稳定疫情。

闻笙近来总觉得心慌,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倚在窗边小榻,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棵茂密的树枝,又是一天没有来信的日子。

“绿玉,信送出去了吗?”闻笙淡淡地开口道。

守在一旁的绿玉闻言快速扫了闻笙一眼,清冷的容颜并无什么情绪。

但绿玉仍觉得她在闻笙那未蹙起的眉峰间察觉出了担忧与不悦。

她躬身回道,“已让蓝玉送了出去。”

“嗯。”闻笙轻应了一声,便久久未言地望着窗外。

闻笙这般愣了一上午的神,午膳堪堪喝了半碗粥便不肯再多吃了。

她拿着帕巾擦了擦嘴角,开口道,“让车夫备车,我们去趟竹里居吧。”

“是。”绿玉应是,自去办,然而她不过才出了屋内一会,便又回来了。

闻笙看着她凝眉的模样,不禁问道,“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绿玉见她问,踌躇着开口道,“夫人派了两个嬷嬷在小姐院门口守着,说…”

“说什么?”闻笙问道。

“说小姐既忘了世家之礼,便将女训女戒抄上百遍,何时知错了,何时再出门吧…”绿玉小声道。

闻笙听后,只微愣在椅子上片刻,便起身坐到了书案前,执笔默写熟记于心的女训女戒。

洁白的手腕随着笔锋的下落而得见天日,只是不难从那手腕的力道中,品出握笔之人的倔强。

“小姐…”绿玉见她这般,不自觉有些心疼。

闻笙只又问道,“蓝玉可在院外?”

绿玉摇了摇头,“奴没瞧见他,可能去做旁的事还没回来吧。”

自午间到夕阳西下,闻笙都不曾停笔,哪怕片刻。

直至夜幕降临时,她才将一摞厚厚的纸张递与绿玉,“和那两位嬷嬷说,你要将这些送与娘亲院中,她们自会放你出去。”

绿玉看了闻笙一眼,接过那摞纸,果不其然顺利出了院子。

她朝着主院走去,半路却被一双手拉至了无人的角落,她刚要大喊,便听蓝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别叫,是我。”

怀中的纸散落了一地,绿玉顺了顺自己的心口,吐槽道,“你有病啊,连着几天不见人,这大晚上的又出来吓人。”

“我也不想啊,夫人不让我进小姐院子,我只能偷偷找你。”蓝玉有些委屈地回道。

绿玉想着小姐院外的两个嬷嬷,不禁微微蹙眉,忙问道,“为何?你做了何事?”

“不是我,是南小将军…”

绿玉神色匆匆地赶了回去,她眸子有些发红地看着仍在书案前默写着女戒的闻笙,快步上前,低声道,“小姐,不好了,德州…爆发鼠疫了。”

书案前执笔的人闻言身子一僵,一大滴墨汁坠落,毁了刚刚写好的那张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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