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虽无法复开国和靖难,但可开疆扩土(2 / 2)

“继续!”

张辅对着他高喊了一声。

这声高喊,也把愤怒的徐承宗给唤醒。

徐永宁畏惧的看了一眼徐承宗,捡起树枝继续耍了起来,只不过动作已无之前流畅。

“居然有些家族一族之人,一族之人都……都……”

徐承宗沉声低喝,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财帛动人心,魏国公府不也不少参与的吗?”

“这……”

张辅的反问,让徐承宗顿时郁结。

旋即,徐承宗态度坚决道:“我会修书一封给我娘,让魏国公府上下配合朝廷调查,无论是谁,绝不姑息。密谋皇帝,简直大逆不道。”

“嗯!”

张辅点了点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绢。

“圣上命我为军机处总理大臣,你为协力大臣。并让我传话与你,在他回京之前,你要把军机处拿下,并且正规化。为以后军机处常设分权做准备。

我书房里有一套圣上对未来军队改革的设想,你这几天先看看。

五天后就拿着这份黄绢去军机处夺权吧,我不会出面,这是圣上对你的考量。

别让圣上失望!”

“喏!”

徐承宗接过黄绢恭敬的应道。

“小永宁,来见见你堂叔。”

等黄绢递出,张辅随手对徐永宁招手喊道。

看着徐氏和睦的叔侄二人,张辅不由得想起朱祁钰离京之前,来找自己下棋那晚。

“也先就是朱祁镇养的一条狗,就他那点实力,能打到土木堡?能打到京城?若是没人开门,您信吗?

所以得让这帮活在父辈羽翼下的小鹌鹑们去见识见识,蒙古人也就那样,不可怕。”

“你要出边,拿蒙古人给这群小子练胆。”

朱祁钰闻言心中一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捏起,放入棋罐,轻笑道:“您还真了解我,您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哼!”

张辅瞪了一眼,温怒道:“从小你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怕要比你老子还了解你。”

“呃。”

朱祁钰一脸懵逼的看着张辅,随即二人相视大笑。

“哈哈哈哈……”

笑后,朱祁钰面带笑容道:“您老这么编排先帝和当今,不怕我治你个欺君之罪。”

“哼!”

张辅眼神不善的瞪着朱祁钰一眼。

朱祁钰见张辅的眼神不善,讪讪道:“您老真的没有一点幽默感。得嘞,谁让您是六朝元老呢,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张辅闷声道:“宫里都炸开锅了,你还有心思跑来找我下棋,躲清闲。说吧,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朱祁钰开口问道:“您知道这世上,想要做事需要什么,想要成事需要什么吗?”

张辅一脸平静的看着朱祁钰,也不接话。

“得,还是我自己说吧。”朱祁钰见张辅这么不配合,也很无奈。

“做事需要人,成事需要财。财我不缺,手下的商会钱庄,说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要说人,东北十五万大军,顷刻南下。但是我不可能指望这十五万大军,帮我守卫这天下。军机处,就是我下一步要做的事。”

张辅听到军机处三个字,眼中神光流转,问道:“土木之祸时,你临时提议组建军机处,那时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坏呢。”

“没错。”朱祁钰大大方方得承认了。

“现在于谦已经被我派去训练京营,但是他毕竟是文官,让他去训练京营也是给文官吃个定心丸。内阁改组完,我就会把于谦调出军机处,出任兵部主官,到时候需要一个地位尊崇的人来主持军机处。我需要的军机处是一个可以跟内阁同等对话的存在,而不是内阁的附庸。”

张辅思量了一会,问道:“那五军都督府怎么办?”

朱祁钰果断回道:“都督府于军机处,如同六部九卿于内阁。”

张辅神情凝重,道:“那文官们绝对不会同意。”

“所以……”朱祁钰目光紧盯着张辅顿了顿,继续道:“于谦练兵的时候,我在里面掺了沙子。”

“他知道?”张辅迎向朱祁钰的目光。

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会说,因为他有野心。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无欲无求的人,哪怕是神佛。于谦生活清贫,既不图财又不图色,那他图什么,那天我跟他聊了一次,我才知道他图名,他想名流青史。所以,我给他这个机会,就看他敢不敢接了。”

“什么机会?”张辅好奇的问道。

朱祁钰敲了敲窗沿。

这时,匆匆的脚步由远至近,不一会一个身着玄甲黑服,胸前带着一个皮囊的侍卫来到窗前,打开皮囊从中取出一个有三指厚的纸袋递给朱祁钰,然后转身退去。

“今日之话,出我口入你耳,不得外人知。”

朱祁钰表情严肃的盯着张辅,见他神色郑重,便把手中的纸袋递给了他。

张辅接过纸袋,见纸袋一边掩口两侧微翘,中间一条细线缠绕在袋口下方的一枚纸扣上,很是好奇,但也不容多想,很快找到了解开线的方法。

从袋中又取出三个一指厚的纸袋,纸袋正面分别写着军务改革方案、政务改革方案、律法改革方案。

正当张辅准备打开军务改革方案,朱祁钰将皮囊盖在纸袋上面,道:“一个人的时候看。”

张辅也知道此事之重,却不能急于一时。于是将纸袋重新装好,放入皮囊中。

朱祁钰看着他的动作,开口道:“此次改革分这三个方面,每方面有一主官三辅官。目前军务由您主导,徐承宗、赵信为辅。政务由王直主导,陈循、于谦为辅。律法人员暂时未定。

剩余的辅官,你也可以看看朝中和地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有的话报给我。”

张辅看着朱祁钰,看了许久:“你有信心吗?”

“大明建国百年,冗官冗职,贪污腐败,民乱四起。又经土木堡之变,国力衰败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次改革,并非变法,只是重新规划衙门职权,没有动摇士人的根本,再说你们不是王安石,我也不是宋神宗,不过若有人想做司马光,我手里的刀可不是好看的摆设。”

朱祁钰起身望向窗外:“我要变得这天下,军、法、政三权分治,三足鼎力。”

转身看着张辅面似犹色,继续道:“我知道那些文官会拿历史说事,什么武人势大怎么怎么着。

纵观历史,从三皇五帝至今,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也唯独汉这个国号,成为了我们民族的族称。外国邻邦,皆称吾等汉人,盖因汉之强,强入人心。即使汉亡,可是这天下,还是咱们汉人的天下。

反观那文人司马晋,那武文颠倒的赵家宋,先是五胡乱华,再是蒙古入侵。为何,为军弱文盛。我不反对文道大昌,文昌可开化愚民。但不可弱军,这是我施政底线。

且此次兵败文人多将,可却归错于武人,若不拉高武人地位,平衡二者,怕不出百年,连勋爵之军士见了文人就要行叩拜大礼了。”

朱祁钰是知道,土木堡之败是拉低明朝武官地位的开端,到了嘉靖朝,文人地位低下到了极点,见了同级文官要行跪拜之礼,见了比自己低一级的文官也要低声下气。

岂不知,老朱家也是草根武夫出身,到了朱祁钰这一代还是很尚武的,但是后代却一代不如一代。

想到这,朱祁钰口中低喝:“我不敢说开创万年盛世,但我会在有生之年,让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度,任何一个人听到大明帝国,心生向往;在看到它时,心中赞颂;在了解它之后,心存敬畏。

我要让着世界每一个角落都要流传一句话,那就是‘犯我中央华夏之国者,虽远必诛!’”

说罢,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杀气,绕是久经杀场的张辅,也是心中一惊,一直觉得面前这位如子侄般的小皇帝心思深沉、敛财有道、聪慧异常。没想到身上却有如此杀气,这杀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必是久经杀场的宿将才能具备,而面前这位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根本没离开过京城。

越想越迷惑,越想越不懂朱祁钰。

此时,突然一道灵光在张辅脑海闪过,心中暗道:难道……

随即,心中苦笑着暗自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当今。恐怕天下人,都小看了他。

不过心中也很是欣慰,必定是老朱家的子孙能征善战、血性十足,不然与那些积弱的宋家帝王有何区别。

随后,二人有聊了一些对朝政的一些见解。

直到卯时正,朱祁钰才带着侍卫离开,回皇宫解决剩下的乱局去了。

张辅自己在书房的书桌上,写下了刚刚朱祁钰口抄的名言,“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写完,张辅持笔而立,盯着这十个大字看了许久,时而忧愁,时而欣慰。

“中央之国?中央之国!看来,老头子还得再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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