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堵了(1 / 2)

张辅顿时气结,刚准备张口,就被门洞里传来一声呵斥打断。

“尔等听真!”

闻声望去,就见刘明横刀立马地站在门洞对面,对着横七竖八衣衫不整的六科官员指指点点。

张辅脸色顿时憋的通红。

朱祁钰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害怕挨打啊。

于谦老神在在,两眼微眯的看着刘明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监国郕王殿下令:此国生死之际,尔等不思尽忠报国,竟因一时愤慨打杀同僚,尔等安知此等行事与谋逆何异。”

说到这里,刘明顿了顿。

于谦斜了一眼朱祁钰,便继续关注门外情景。

张辅一脸怒容低声喝问:“你要干什么吗?”

“继续看。”

朱祁钰嘴角微翘,下巴对着门洞里扬了扬。

刘明看着下面回复理智的官员,有些噤若寒蝉,有些依然义愤填膺,不过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均无话反驳。

都是累的,别想太多。

言官的嘴,滚开的水。要是平时,非得喷你一脸,还得烫起泡不可。

“王振之事尚未经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定罪。尔等擅动私刑,眼里可还有大明律法,可还有朝廷法度,可还有太祖宗法。尔等欲将太祖太宗至于何地,将先祖先皇至于何地,将儒法礼教至于何地。尔等眼中可还有我朱家皇族,可还有大明朝廷,可还有那千万天下百姓。”

这帽子扣的不可为不大,这话放在后事,最多也就能让人臊一下。

搁现在,那就是杀人的刀。

没看到六科言官,一个个也不顾有没有力气,都忙着找地跪倒。

他们也怕死。

这帽子要真压下来,在场的人得死八成以上。

“臣不敢,臣不敢......”

一个个磕头捣蒜,忙着求饶活命。

哪怕是陈溢和第一个动手的王竑,此时也不敢多言。

不过王竑显然有些不服气,双目直视刘明。

可惜刘明这会儿正摆谱呢,哪有时间搭理他。

“然,尔等之忠心,殿下也是看在眼里,国家危亡之际,也是用人之时,尔等行为也是一片忠孝。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否则我大明法度何在,我大明威严何在。”

“臣谢殿下不杀之恩,愿领责罚。”

陈溢闻言,赶忙就坡下驴,深怕刘明反悔似的。

“臣愿领责罚......”

“臣愿领责罚......”

随着陈溢的带领,六科言官一个个应声领罚,就连王竑也底下了高傲的头颅。

“监国郕王殿下令:尔等忠心孤深知,然朝廷自有法度,不可轻怠。罚尔等一年俸禄,充作军备粮草之用。余之罪责,待皇上还朝再做计较,届时孤会为尔等求情。后续之事交由锦衣卫办理,尔等勿要操心了。”

“臣谢殿下恩谕,臣谢殿下恩谕……”

“尔等起身还家吧,该就医就医,该修养修养,明日正常上班。”

“臣领谕,谢殿下关怀......”

“呜呜呜呜......”

在心情相同的情况下,一个开始哭就会传染给第二个、第三个。

一两息的功夫,就哭成了一片。

当然这其中有一些确是因为重获新生而哭,有些怎么回事就不多说了。

能做言官的不一定都是直爽之人,也有精于世故圆滑的人。

当然也有没哭的。

比如王竑,他甚至还想言语,不过却被身旁的同伴拉住了。

你带头搞死了那几个,咱就不说了,毕竟他们有罪在先。

也好在郕王殿下是明事理的人。

但是这会儿子,好不容易不伦罪了,你还搞毛啊,非得害死大家不可。

四五个人拖拉着王竑,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午门广场。

陈清开始带人清理,满地的血污布条,还有一些碎肉。

刘明回身对着朱祁钰躬身施礼,便带着人抄家灭族去了。

收买人心,赤裸裸的收买人心。

这是张辅现在对朱祁钰的唯一评价,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啊。

“你这么做是不是......”

“是什么?”

朱祁钰看着张辅反问了一句,面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没什么。”

张辅一甩衣袖,往领着人往右顺门去了。

于谦看朱祁钰是越看越顺眼,他觉得朱祁钰比他哥朱祁镇强多了。

看看,穿越者也躲不过“朱于基情”的惯性。

“殿下......”

“殿下......”

“......”

往日官员遇见朱祁钰,要么就是躲着走,要么就是装作没看见。

哪怕那日奉天殿的一场秀之后,也没什么改观。

毕竟当时土木堡刚事发,很多官员心里还挂记着朱祁镇能回来。

但是朱祁镇被也先裹挟北上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朝的希望越来越小。

而且近日来,朝中一直流传着几位重臣欲推举朱祁钰为帝。

再加上今日之事。

无处不在向外透露着该站队的信号。

午门,从正面看是三个门洞,背面看是五个门洞,因为在东西雁翅楼下给有一个暗门,分别是东雁翅楼的左掖门、西雁翅楼的右掖门。

左右掖门平常不开,只有在皇帝举行大典或者科举殿试的时候才会打开,以便让文武大臣和考生出入。

平常开放的只有左右侧门,供文武大臣上朝办公使用。

午门正门,可以说的皇帝专属,哪怕皇后一辈子也只在大婚的时候才能使用。

皇宫内的宦官,除了掌权太监外,内侍们是不能从午门出入。

朱祁钰此时正站在午门左侧门洞边上,受着一个个官员的拜礼。

正在他沉浸在这无边阿谀奉承之中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梦。

“爷,那边安排妥当。”

朱祁钰回头瞥了一眼,见陈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后。

望着逐渐西斜的落日,沉吟了一会,今夜他不想去见那个老太婆了。

因为他现在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想找个人分享。

那人如今葬在京城东南百里外的金山,如今京师戒严,根本不可能正大光明的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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