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宫闱(1 / 2)

群臣议后,纷纷散去各司其职。

英宗北狩之事传入民间,万民莫不痛恨号泣不已。

而奉天殿所发生的事情,却一丝不拉的被汇报到仁寿宫。

孙太后面容平静,但凤目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于是问向身旁的太监道:“李永昌,你觉得郕王殿下的建策如何?”

李永昌猜不透她的心思,但还是回道:“回太后,陵庙、宫阙在此,仓廪、府库、百官、万民在此。若是南迁,宋靖康之事不远矣。”

闻言,孙太后沉思片刻道:“朕也是这个意思,就按郕王的建策办吧。”

说完便挥手让李永昌退下。

殿内只剩下孙太后一个人,目光深邃,嘴中喃喃自语。

“郕王,朕还是小看了你,嗯?”

此时孙太后发现殿中除了自己,平日里伺候的太监女官均不见踪影。

心中顿时有些气愤,高声喊道:“人呢,来人。”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三个身影,一个面容沧桑的宫女和两个年轻太监。

孙太后看到来人,指着宫女怒道:“椿娘谁让你进来的?”

椿娘眼眶内泪珠滚滚,瞪着通红的眼睛,牙咬切齿道:“纪娘让我来的。”

孙太后闻言一愣,旋即脸色阴沉指着椿娘身后的两个太监道:“你们还不给我将这疯女人拖出乱棍打死。”

但见两个太监不为所动,心中一沉,也不过形象突然大声高呼。

“来......”

她刚喊出一个字,就被一个太监其身而近捏住颌骨,另一个太监转到她身后,禁锢住她的双臂。

“呃呃呃......”

痛的她只能发出怪声。

“哈哈哈哈......”

椿娘见此发出畅快的大笑,随后声嘶力竭的发出咆哮:“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二十二年八个月零六天啊,整整二十二年八个月零六天......”

椿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继续道:“当年你为了你现在的荣耀,害死纪娘,就是用的这种药,现在你也尝尝吧。”

说完,椿娘目露凶光,在太监的帮助下掰开孙太后的嘴,将白瓷瓶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无论孙太后怎么挣扎,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做完一切,三人松开孙太后,将她随意的抛弃在地上。

看着她面带狰狞怒容的狼狈模样,想出声却因为被伤到了颌骨无法言语。

椿娘泪雨如珠的无声哭泣起来。

孙太后狰狞的模样,慢慢开始带着一丝微笑,最后闭上双眼痴笑不已,仿佛陷入某种美梦之中。

等了许久,椿娘似乎觉得有所不对,回头看向太监生气的问道:“她怎么还没死?”

“主人还不想让她死。”其中一个太监面无表情道。

椿娘心中懊恼,狠狠的叱问道:“你们不讲信用。”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着正五品宫服的女官,椿娘立刻紧张起来。

只见那女官面色平静的看了看地上的孙太后,回头看着椿娘,嘴角微笑道:“椿娘放心,主人交代,以后由你负责照顾太后,你可满意。”

椿娘原本紧张的心情,突然一喜,随后又流露出一丝疑惑,思索片刻旋即明白了过来。

似是自嘲道:“我说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原来芙蕖你也是他的人,这老妖婆怕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会背叛她。哈哈哈哈......这或许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芙蕖没跟她说那么多,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铭牌递给她道:“太后的亲近之人我会处理,以后你就是仁寿宫的值殿女官,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太后,其它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以后每天我会安排人送来吃食。”

“我知道了。”

椿娘结果铭牌,应了一声。

芙蕖便带着两个太监离开,她还有些首尾没收拾干净。

离开大殿之后,芙蕖强忍着眼中打转的泪水,没让其流落,心中突然格外舒畅。

“娘娘,您的仇,芙蕖终于给您报了。”

历朝历代,最无情的是皇宫内廷,最有情的也是皇宫内廷。

自古多少无情之人,死于这金碧辉煌之地。

又有多少有情之人,苟活在这无情无义之地。

“宫正,孙尚宫招了。”

这时,一个身着正七品宫服的女官双手托着一方木盒走了过来。

芙蕖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块凤玺,托在手里打量了一番,确认之后点了点头。

然后盖上盒盖,袖中取出一块带字黄绸,将其在木盒上展开,找好位置。

紧接着又在玺底上哈了哈气,便将凤玺轻轻的盖在刚刚找好的位置上。

最后将凤玺收好,又看了看黄绸见没有出错,便交给早在殿外等候多时的李永昌。

“李爷,还得劳烦你送去内阁交给陈循大人,就说皇太后忽闻噩耗恸哭不已,凤体不安之际便下了这道懿旨,此时已伤心欲绝昏迷不醒。

另外,遣人去太医院请崔太医来仁寿宫为皇太后瞧病。”

“嗯,以后还要宫正照拂。”

李永昌微微躬身,接过黄绸便领着身边的下属退身离开。

看着李永昌带着属下出了宫门,芙蕖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细语

“希望这一切早早的过去吧。”

张辅离开皇城之后越想越不对,原本打算去兵部办理组建军机处的事务,但是被奉天殿值班内监告知郕王在十王府等着他。

朱祁钰这小子可从来不去十王府的啊。

这让他新奇的同时,也思考着朱祁钰的目的。

昨夜自己派人送去询问的白纸,被这小子一句话不说的退了回来,他还纳闷着呢。

幸好昨夜答应王直,今日参加朝议,不然还真错过了朱祁钰的一场表演,

而且这小子今天的表现,跟往常大不一样,很不一样啊。

张辅坐在大厅里不吭不哈,就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朱祁钰坐在他对面,也一声不吭,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

“小钰子,你这是跟我比养气呢?老头子没这闲工夫跟你整着没用的。”

最后张辅忍不住开口了,他不开口不行,还一大堆事等着呢,谁像面前这小子似得嘚吧嘚吧两句,就做甩手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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