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夏十冬(2 / 2)

小小的,好像一脚就能踩死。

收起视线,他拿着手机往沙发边走,坐到沙发上看了眼时间,然后给徐正发了条消息。

很快对面便回了过来。

看着不远处慢悠悠靠近他又往后跑的银渐层,像是想要靠近他,又害怕他的即视感。

陆靳延弯下腰,主动对着它勾了勾手指,“过来。”

像是感觉到了陆靳延的善意似的,银渐层缓缓的往他跑去,虎头虎脑的,让他想起了池以。

在不懂的领域里,她就会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直直的看他。不是对于不了解的问题的疑问,只是单纯的觉得为什么会有这么难以理解的问题。

遇到困难的事情,她不会去质疑自己,而是觉得自己只是没有学习过,不然她也可以秒杀一切。

有点固执,又有点臭屁。

陆靳延将银渐层抱到腿上,他低着头轻轻的揉着小猫,“叫你十夏,行吗?”

小猫趴在他的腿上,不停的叫唤着,像是喜欢这个名字,又像是不喜欢在抗议。陆靳延不知道这只银渐层是怎么想的,但他只知道,它有名字了,叫十夏,第十个夏天。他起的。

他们相遇的第十个夏天。

身侧的手机响了声,陆靳延单手摸着猫,另一只手拿起了手机。

点开那人发过来的资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都穿着校服,一男一女,男的有些眼熟,女的陆靳延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就是十五岁的池以。

下面还有一段关于这个男生的介绍,陆靳延没看,只退出了那个文件,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

“男的叫周景熙,和池以青梅竹马,但是他18岁的时候因为骨癌死了。”

陆靳延划过那条消息,他又点开了那个文件。

上面赫然标注着一行消息。

父亲职业:缉毒警察,母亲职业:缉毒警察。

均已牺牲。

职业这么摆明的公布出来,是他们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那些被人歌颂的荣誉。

池以的父母也是缉毒警,后来牺牲,池以的爷爷也在第二年离世,池以才被接到了陆家。

陆老爷子以前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他和池以的爷爷是故交。

池以是烈士遗孀这件事,家里的人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她的父母是缉毒警察。这件事还是陆老爷子主动告诉陆靳延,所以他才会知道的。

视线下移,再往下面一行就是周景熙的死亡时间,1月27日。

陆靳延指尖停在屏幕上,他忽的想起来为什么周景熙看着那么熟悉了,前天在山庄的时候,他见过的莫夜川,和他长的很相似。

那个眉眼,几乎就是长大后的他,难怪那天池以会流露出那样的反应。

他没勇气再往下看,退出聊天界面,他将手机随意的丢到了一旁,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他仰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顺着阳台撒了进来。思绪被逐渐拉回,他没记错,那年1月25号的时候池以就收拾好行李了,不过那会陆念倾失踪,她当天没来得及走。所以她那天是准备回云市吗?

陆靳延眨了眨眼,心脏有些涨涨的难受,后来她和陆念倾一起失踪,是在27号下午被找到的。她们被人关在一个小屋里两天,对方只为了向陆家索要一百万。

他早就知道,池以在云市有属于她的记忆,所以这么多年陆靳延从未查过池以的以前。

前段时间,她在云市买房,陆靳延才有了想要查一下的念头。

现在,他恨不得,池以有喜欢的人在云市,他不应该是死人,他不应该和池以一样,是烈士之后。

这让陆靳延觉得,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他都赢不了。

他不是赢不了死人,他是赢不了周景熙。

手机又传来了一条消息,陆靳延看了眼,是徐正发过来的。他将趴在腿上熟睡的十夏放到沙发上,随即起身往门口走。

他开门接过徐正手里打包的饭菜,声音沉闷的开口:“徐正,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徐正看着自家老板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以为和以前一样是接下来准备合作的人。

“莫夜川,他现在是在一家艺考机构做老师。”

身后传来开门声,陆靳延收回了视线,他对着徐正点了点头,随即将门关上。

看着正往外走的池以,他缓缓垂下视线,眼底的情绪一瞬化为乌有。

“谁啊?”刚睡醒,池以的声音有些哑,她懒懒的走到水台边,到了杯冷水喝下,嗓子才舒服不少。

陆靳延将手里的饭菜放到桌上,“徐正,我让他打包了些饭菜过来。”

池以喝着水,视线落在桌上几瞬。

她靠在水台边,那只金渐层正向着她跑了过来。

视线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随后问:“另外一只呢?”

陆靳延心无旁骛的将袋子里的饭菜拿出来,他随口应下:“十夏在沙发上。”

闻言,她拿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

什么?十夏?

她看着陆靳延,视线都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十,夏?”

陆靳延回视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池以笑了声,她放下手里的水杯,弯腰将地上的金渐层抱了起来,她抓着它的前腿对着陆靳延晃了两下,“那它呢?”

陆靳延脸上没什么情绪的轻瞥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金渐层,语气有些疏离的说:“没起。”

池以乐乐的笑了两声,一时不知是他不喜欢它,还是它不喜欢他。

“那就叫十冬吧,一看就是一对。”

说完,池以忽的问了陆靳延一句:“哪个shi?石头的石?”

陆靳延微微颌首,微不可觉的应了声,“嗯。”

石头的石,亏她想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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