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90(2 / 2)
甫一至就见自家舅舅和人高阁老针锋相对,甚至有拳脚相加之势,惊得脸色煞白,慌忙一把拽住徐璠:“舅舅糊涂!您要是再和高阁老起争执,外公若知,必定要让您面壁思过的。”
徐璠扯开被她拽住的外衫,怒气冲冲:“干七娘甚事?我爹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又不仰仗着他给这口俸禄吃饭!你和你夫君都莫要拦我,我今日非得和他争个是非对错。”
“舅舅!”顾清稚眼风一扔,几个小厮齐齐拖住他,她眼眶一红,几乎要声泪俱下跪他跟前,“您是长辈,您就卖我这个面子,莫在我家和人闹了,外甥求您了!”
她说话这神情极是痛心疾首,徐璠下意识迟疑了一瞬,正当这时,外头闯进一行人来拖他:“大郎,老爷命你速速回去。”
不等徐璠挣扎,即捂住他嘴死命往外拖,稍顷就不见了人影。
顾清稚忙向众人道:“我家舅舅不懂事,被我外公派家丁过来带回去了,诸位莫要放在心上,稍后即有杂剧班子来为列位大人取乐,大人们且候着便是。”
言毕,又来朝高拱连连躬身道歉,态度极其诚恳:“高大人勿怪,我家舅舅不胜酒力,冲着您发酒疯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就宽恕他这一回罢。”一面说,又来亲自给高拱斟酒。
“徐大郎说话这般讥诮,任谁听了都不会不起火。顾娘子回去和你家阁老讲,让他好好管教自家大郎,高某不会多计较,别人就未必了。”
即便是看在张居正面子上,他也会就这个坡下驴,更别提人家夫人主动来求和了。
接过顾清稚递来的酒盏,高拱随即饮干,拭净胡须上沾留的余渍,重回座中,又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夹菜,一面与周围客人闲谈。
顾清稚心知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摇了摇头,自去看视不省人事的张居谦。
刚推开门,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本该醉卧榻中的张居谦端坐案前,正对着一盏烛火发呆,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怎么了?”顾清稚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不开心么?”
张居谦闻听她声音,侧首望去,顾清稚发觉他面上果然抑郁不乐。
“究竟怎么了?我以为你醉了。”她复问。
张居谦摇首,眸中火光跳跃,低道:“我只是讨厌和那群官僚应酬交际,懒得装下去罢了。”
顾清稚道:“你兄长何尝不是,他最厌恶夸夸其谈之辈,但他亦能进退从容,活在世上有几个是能顺意而为的。”
张居谦鄙夷:“我最瞧不上的便是那群只知这弹劾那攻讦的言官!大明朝堂的水皆被这群蠹虫搅成如今这般浑浊,我要是秉政,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清个干净。”
“所以你秉不了政呀。”顾清稚弯了弯眼。
见张居谦双唇一启还欲发话,顾清稚推他后背:“快去看杂剧罢,马上要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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