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 2)

  徐阶视他:“说来听听。”

  张居正道:“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徐阶不禁拊掌:“应景。”

  “说到诗,老夫倒想起一人,老夫观其文章,应是当世文才第一。”他目光肃然,令张居正亦看向他:“老师可是想到了王世贞?”

  徐阶沉沉颔首,眼眸半阖,攥住灰白长须:“正是。”

  他道:“假以时日,此人必为当世文坛领风骚者,诗酒风流,寄情山水,倒是做尽天下才子表率,若是老夫年轻个三十岁,当与他交游唱和,此必是一桩乐事。”

  “只是可惜——”徐阶话锋一转,续道,“他这脾性不适合做官,又想在朝堂上立得声名挣下功业,却不看看当朝是谁执得权柄,那严嵩严世蕃岂能容得这般屡屡顶撞威严的书生留着碍眼?呵,文人都想当苏轼,小苏学士又岂是那般容易效仿的?”

  张居正应他:“学生与他交游甚好,也曾劝过他收敛脾性,可惜他不愿听从。”

  徐阶摇头:“老夫为其性命着想,你遇到时机便多多相劝,莫要让这难得的才子稀里糊涂送了命,日后文坛能执牛耳者唯有此人,老夫不忍见其因真性情而获罪。”

  “范文正公有言,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学生看他颇为信奉这条,只恐他未必愿意收起那副执拗傲骨,我也只能尽力一试。”

  “还有,你让他少写些风月故事。”徐阶虽是不苟言笑,但话语间流露了两分哂意。

  张居正躬身,掩饰眸中微笑:“知道了。”

  “甚么风月故事?”徐元颢一听便来了劲,本来瞌睡的眼睁大着看向二人。

  徐阶怒击其脑门:“别的不听,净爱胡闹!”

  张居谦拧了元颢一把,小声咬耳朵:“就是《金瓶梅词话》,有人说是王先生写的。”

  “那不是兰陵笑笑生所著吗?”

  “所以他们才说这是王世贞先生托的名,他素来恼恨严家,里头的西门庆暗指严世蕃,编派的就是严家的不是。”

  “哪里有的买?”徐元颢恍然大悟,拉住友人就追着问。

  脑门上又挨一拍。

  徐阶笑骂:“不正经的东西,回家罚抄十遍《论语集注》去。”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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