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2(1 / 2)

  “先生能说说为何吗?我想听听先生的心中所想。”

  张居正敛去初起的微怔,直视那清亮双眼:“为了理想与本心,便是值得。这三位是如此,杨继盛是如此,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亦是如此。”

  “张先生是想说,他们的心里都有所信仰,为了那正道不被污泥所污,他们愿意赤着足踏过去,哪怕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也从未生过畏缩之心,世间有千个严嵩,便能有万个杨继盛,本心一日不灭,正道便永世长存。我若是作此番解,不知是对还是不对?”

  “姑娘说得对。”张居正一时只觉从来自诩出众的辩才,一遇上她便哑了言。

  偏她又如此灵透,既能说出她想讲的,亦能了然他所思。

  两人无言相对间,顾清稚缄默了半晌。

  倏而,她喉头一热,藏于心底的问题脱口而出:“那先生呢?先生也愿意如此么?”

  张居正一怔,而后回应:“若是有用得着张某处,张某万死不辞。”

  顾清稚笑了:“我知张先生之心。”

  雨声渐小,她束好脱落至肩头的斗篷,张居正以为她要辞别,才欲酝酿措辞,却见她的目光忽地投来,仿佛要穿透自己眼底。

  “我……还有一事想问先生。”

  “嗯?”

  “我想张先生在翰林院供职,必定对朝章典故熟记于心,因此这个问题最好要来求教于您。”

  “姑娘请讲无妨,若有张某能答上一二的,是张某之幸。”

  “好。”顾清稚点头。

  旋即问道:“您可知本朝女子如何与丈夫解除婚姻?”

  张居正一愣,显是未曾料到她会抛出这个问题,随后答她:“和离?”

  顾清稚摇头:“和离恐怕是难,那男子不肯放。”

  张居正略一思索:“既然如此,那休妻之途也是行不通,便只能义绝。”

  “张先生可否细说?”顾清稚来了兴致。

  “这或许是唯一可行的法子,只是限制过多,亦不容易。”

  顾清稚追问:“有何限制?”

  “若夫妻的其中一方杀害了另一方的亲属,即可义绝,官府可强制解除婚姻。还有一种,妻子若是受到丈夫胁迫与人通奸或是遭遇其殴打而有伤损,也可诉诸官府实行义绝,就看是哪种情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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