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门（2 / 2）

话音刚落R9已经拉动了守宫的身体，不需要多久R9就可以走进城门洞。

‘怎么办？’陆离紧盯着正在挪动守宫的R9问道。

问话间，陆离还反手解下了绑在胸前的铅线包。

林一看到陆离的动作，就知道他这时是打算把手稿抛出去看看效果。陆离在这慌乱中已经将先前想明白的利害关系又抛掷脑后了。如果林一在和玉兔产生过交集之前，也许会做出和陆离一样的选择，并心存侥幸。但如今，唯一的活路机会，反而全在铅线包里的手稿上。

‘不行，如果现在放弃手稿的话，不光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我们还会陷入被动。’林一转头看着陆离说道。

‘你的手稿，你决定。’陆离并没有要交出手稿的意思，反而是把铅线包递到了林一面前。

林一有些犹豫，没有接到手上，说道‘还有件事儿没来得及跟你说，我现在暂时不能接触手稿。’

陆离举着铅线包的手僵在半空，向林一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同时心里想着，因为这份手稿，搞得我们现在被逼到了这副田地。你说是怕有人监视才交给我，暂时帮你保管着。可现在，林一居然说他不能接触手稿。陆离隐隐有种被隐瞒的小情绪，不自觉的就想林一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隐瞒着自己。难道等着终结者一会儿过来，看谁拿着手稿才抓谁么。

林一见到陆离的表情后，也来不及解释，而是开口催促道‘扶我一把，咱往后退。’

陆离虽然心里有些小情绪，但还是赶忙上前，扶起林一往磁轨车残骸后的城门处退去。

在磁轨车残骸后，两人刚刚躲好，一颗子弹就打在了磁轨车的残骸上。R9这时也走进了城门洞，继续举枪指向两人藏身处。

R9身上的液态金属从内骨骼上分离了出来，内骨骼一直保持着举枪瞄准的姿势，液态金属分身则一下跳上磁轨车残骸，从车顶上方看着城门边上的两人。

失去了衍生物保护的两人，此时就如待宰的羔羊暴露于近在咫尺的屠刀之下。

眼看着居高临下的R9，背靠城门的林一终于不再犹豫。伸手从陆离手上接下铅线包，翻开了封口，捏住了里边的金属页。

金属页在林一碰触到的瞬间，便有淡淡的青色光芒如水波般晕出。

‘不是我想让你背锅。是从第一次召唤出思想衍生者后，手稿只要在我手里就会一直发光。不过这股青光可以减缓思想衍生者的行动。’林一终于解释道。

陆离看着原本暗淡的金属页，到了林一手里就如有青光流动，才明白林一的后手就真的只能是拖延到了城门边上才有用。

如果林一过早的触发金属页，在八门城内只会更早暴露手稿的位置。而且在八门城里，学院提前反应过来以后，完全可以派出武装新躯代替在青光下受到影响的思想衍生者，来抢夺手稿。

始终在外围负责警戒的机械乌贼，在青光亮起的瞬间，红色的电子眼也同时光芒大涨。原本正在环顾四周的机械乌贼群，一致调转身形，面向城门洞处的青色光源处。

远在学院正中的学院树，也通过了机械乌贼群的眼睛看到了那股青光。学院树的意志通过遍布八门城的根系，传达给了每一只机械乌贼。机械乌贼群在接到指令的瞬间，身形摆动，快速往城门口逼近。

跃上车顶的R9液态金属分身，刚好赶上了林一手指接触手稿的瞬间。拟态成人形的电子眼中，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林一怀中的金属页并无青光，反而如同不规则的黑色洞口一般，在缓缓蠕动着。

在林一和陆离眼中缓缓流动的那股青光，在思想衍生者的眼中就变成了一张具有吸力的黑色洞口。洞口之中的吸力并不作用于旧人类的原生灵魂或者物质世界，只针对距离极近的思想衍生者灵魂。

光是近距离面对着手稿散发的青光，寄生在R9身体里的灵魂就感觉到一阵仿佛撕裂般的剧痛。在这种状态下，R9的分身就仿佛被钉在了车顶上。液态金属构成的身躯，开始不受控的融化又变化。在稍远几步的机械内骨骼虽然有同样的灵魂拉扯感，但还可以大致控制住身体。

R9内骨骼原本举起瞄准两人的手枪，此时是无论如何也扣不动扳机了。甚至握枪的手不受控制的全然张开，手枪也掉落到了地上。

寄居在R9身体内的灵魂，虽然有了R9从原生世界带来的分身能力。但灵魂还是整体唯一的，并未因为分身能力而切割出第二灵魂。R9只是由于车顶分身内的灵魂不完整，又太过靠近手稿所开启的缝隙，所以才有灵魂上强烈的撕裂感。

内骨骼虽然没有认出手稿所打开的裂缝，但也本能的意识到需要和分身合体才能抵抗住青光所带来的撕扯感。虽然内骨骼在青光的照耀下失去了对身体的精细控制，但还是勉强迈开沉重的步伐，跳上了车顶，尝试与半融化状态的液态金属融合。

合体后的R9虽然还可以感知到手稿上的拉扯力，但已经远没有分身独自面对时候的那么强烈。甚至R9觉得还可以再靠近两人一点儿，只是现在的身体不再如先前一样运转自如。在青光的照耀下，R9仿佛身上背负了一座山峰，山峰上又有斩金断玉的细风在不停吹拂着寄居其中的灵魂。

迈开了沉重的两步后，R9就已然下了车顶，踩在了磁轨车的残骸上，身体前探，伸手要抓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