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1 / 2)

面对福伯时,夏拙儿便是标准的嘴坏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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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好了,福伯和我可不想养你一辈子,更不求你真能替我们做多少事,但欠了一件是一件,你以工抵全了,我就把卖身契还你,放你自由。」

夏拙儿将剁得烂碎的药草搀和了点米汤,拿个漏斗塞进泡在缸里男人的嘴里,一勺一勺地灌药糜进去。

她不是不耐烦,但动作却也不是顶温柔。

「第一件,福伯花了五个钱把你买回来,所以等你身子好全了,就得爬上屋顶去替我们补瓦,一片都少不得喔!」

她不管被灌药糜的人吞咽得顺不顺利,迳自一古脑地一勺一勺将药糜舀进漏斗里,觉得流量慢了,便拿木匙轻敲斗缘。

当真因此噎死了,那就算是他的命数尽了吧!她如是想。

「第二件,福伯那麽大老远把你扛回来,所以你得把蛀了的横梁钉牢、补强,顺便抹点防虫的樟木油上去。」她又想到一件她觉得顶重要的粗活,所以马上列为第二要紧的工作交代病奴。

她胆子小不太敢爬高,也担心跌下来会摔断颈子,而福伯手脚不俐落且年纪也大了,更是禁不得摔,那些攀高爬低的危险举动,理所当然是要留给正泡在缸里养伤的仁兄罗!

还有在吞咽吗?还有气吗?她端详著缸里的人。

「第三件,福伯年纪一把了还替你到山里去找药草,所以你得把坍了的後墙重新砌好。」

重砌倾塌的土墙原本是福伯说他得空时要做的活儿,现在既然买了奴,她当然是改要奴去做了。

缸里男子的头无力地歪斜一边,她扶正他。

「第四件,我冒著汗把臭兮兮的你从前院扛到後院放进缸里,所以你得将我们屋里歪脚缺板的桌椅修全。」

敲敲打打的工作,福伯和她都不在行,她想,这奴虽正病著,但说不定刚好有一双巧手呢!

这时,她倒真开始希望病奴不再是病奴,而是个身手健壮好使唤的工奴。倘若真的命短要死,最好等粗活儿都做完再死……

「第五件,我一桶又一桶的提泉水倒进缸来泡你,所以你得把我们那一小片田的土翻好、种下菜籽,浇肥的时候到了,就到茅房里去舀肥按时浇灌。」

那种臭兮兮的脏活儿不给奴口做,难不成遗留给自个儿做吗?她拨打著如意算盘。

「第六件,我给你剁药草、灌米汤,所以你得……你得……呃,现下我还没想到要你做啥,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她偏著头东想西想,硬是想不到还有什麽工作要交代病奴做的。

「不过呢,灌你一天是一件,可别忘了。」她会每天三餐不忘地谆谆提醒病奴,该还的恩要还、该偿的债绝不能忘。

都已经忙和这麽一阵子了,她忽然开始觉得缸里的人若死了,有些可惜。

「若,最後一口药糜了,你就在这缸里慢慢泡,明天我再来看你活了没,活了,就再灌你药糜;死了,就拖去扔了……」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麻烦事拖得太久,能尽早解决就得尽早解决。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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