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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告诉庄杭,他是真的生气了。

  庄杭挣脱了他的束缚,爬起来大口喘气,傻子才会等男人找到红绳后回来找他算账,庄杭跌跌撞撞出了工具室,来到走廊。

  幽暗的天光里,不知从何时起,走廊里每一间教室里都亮起了灯光。

  几乎让庄杭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在现实里,教室里的灯光不会是血红色的。

  庄杭走近了看,全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这哪里是红色的灯光,分明是教室窗户玻璃上,被人糊上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白色的光透过血红的手印,自然就被染成了红色。

  庄杭甚至能看见教室里,还有无数只手在不断拍打着窗户,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把玻璃上的红色染得越来越深……

  只有走廊尽头的一个教室窗户上没有血手印,透出正常的白炽灯灯光。

  庄杭忍住心底的胆颤,拔腿朝那间教室跑去。

  他速度不够,但他必须要在铃声停止前,进入唯一安全的教室。

  也就是灯光正常的那间。

  铃声还在无休止的响,他记得,一次铃声是一分钟。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四肢也早已脱力,但他还是调用全身的肌肉,一点点往教室挪去。

  铃声催命似的在他耳边响着,如同万千厉鬼的嚎叫。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在铃声停止前进入教室,他会死!

  ——

  铃声戛然而止。

  安静的教室里,讲台上站着的不再是熟悉的老师,而是一个打扮怪异的稻草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嘴唇上涂着鲜艳的口红。

  突然,一只染血的手出现在门框上。

  庄杭浑身狼狈地站在教室门口,气喘吁吁。

  此时,距离上课铃声结束,已经过去了好几秒,庄杭还是迟到了。

  稻草人无机质的纽扣眼睛黑洞洞的盯着庄杭,指尖缓缓伸出尖利的钢针,好像下一秒就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庄杭好像没看见它指甲上的钢刺,兀自喘匀了气,对稻草人说:

  “郑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知道的,我的腿……”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稻草人一愣,裂开鲜红的嘴唇,淡淡地开口:

  “哦,下不为例,过去找个位置坐吧。”

  黑发黑瞳的少年应了一声,抬腿慢慢往里走。

  古井般无波的双眼中仍是一贯的冷淡疏离,偏偏又衣冠不整,锁骨处挂着一个鲜红的齿痕,像是刚被什么蹂-躏过一样。

  贺濯川坐在教室角落,不着痕迹地盯着落魄狼狈的少年,目光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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