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村(1 / 2)

一行人出了门,这才仔细琢磨这块玉佩,这块玉佩是圆饼形状,通体圆润,摸起来质地甚好,而且毫无瑕疵。

尽管如此,众人却看不出什么门道,只知道只有身份显赫之人才用的起。

“咱们琼可真是有眼见啊!”糖儿调侃道。

“而且,现在看来,这位庄公子来头可真不小,”糖儿又道。

“不错,必然是南宗的直系弟子,身份显赫。”沈琼道,又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这七夕夜会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糖儿应道。

“咕……”说话间,突然出现一声奇异的声响,胖子摸着头傻笑道:“能吃会儿东西吗?”

……

沈琼三人住在远离隋州城的小山村,环境还算优美,有山有水,有草有树。

三人狂奔十公里后,终于是抵达了——竹林村。

名如其景,村子位于一个小山包上,村后就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满山遍野生长。

然而,破旧腐朽的村门,村门上发黑的木匾,破败的民居,裸露的外墙,到处漏水的屋顶,仿佛见证了这小山村的历史。

村子存在至今约有一千年之久,却因道路闭塞难走,千年来遗世独立,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只有鲜少人走出村子。

直到十几年前的一支商队至此,传授当地伦理经纶、经商之道,村子里的人才渐渐摆脱愚昧,开始到附近城镇做生意。

相传这地以前叫做野山包,是一块蛮荒之地,所住居民与山林莽夫一般,茹毛饮血,只能简单交谈,不识一字,后来楚国南征,倒是把这块地方给收服了,逐渐融合汉化。可是其大夫却极其欠缺,医术落后,地方也不过巴掌大,人们常因为各种疾病死去,至今倒也只有三百户人家,人丁稀少。

村门位于村子的西南角,高两丈,宽一丈,两端连接着近两百米的竹栅栏,高一丈,是由竹节连同竹蔑编织在一起,虽然简陋,但还算坚固,经过过年年修缮,倒也勉强能够支撑。

而村民取之于林,用之于林,住在竹子修葺的屋子里,通风透气,清凉宜人,生活倒是也自在舒心。

“你……你们!”

胖子上气不接下气,每天被“抛弃”,他也习惯了,要打也打不过人家,只能双手搀腰,喘着气。

闲聊了一会儿后,三人便都还家了……

野山包周围尽皆高山环绕,山包之后便是竹林,高大挺拔的竹林随风律动,发出“簌簌”声响。

一条瀑布自高山上倾斜而下,势如滔天巨浪飞扑而下,要吞噬一切。穿过翠色欲滴的竹林,踏过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溪,一条砂石铺就的小路便出现在眼前,走过这条小路,便是沈琼的家了——

一座破旧的竹屋。这座竹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竹子的夹缝里生长着许多青苔和杂草,倒是与竹林融为一体。

此时已然入夜,门口却只点着一盏枯油灯,在黑夜里竭力发光,却耐不住夜晚凛冽的山风,在地上瑟瑟发抖,显得凄清而冷淡。

“娘!娘,睡了吗?”沈琼踏过砂石小道,便急不可待地走近竹屋。

“娘?”沈琼探出半个脑袋,正好看见一个妇人(沈嫣)正坐在古旧的木桌旁,依靠着微弱的半截蜡烛,一针一线地缝制别人定制的衣服。

灯光下,沈嫣正娴熟地操纵着针线,行云流水般的穿线缝衣。绝色的容颜即使是已年过三十,未着半分胭脂,却也毫不逊色半分。

“琼儿?”沈嫣仍然埋头专心缝制衣服,唠唠叨叨道:“今天这么晚回来?又在外面贪玩了吧?”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贪玩……”沈嫣抬头看了一眼沈琼,虽然在指责,但是声音却极其温柔,慈爱非常。

“知道了知道了!”沈琼跑到沈嫣面前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条木簪。

“这是?”沈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乱花钱……”随即有些抱怨,神色微愠,毕竟她们的钱来之不易,靠的不过是沈嫣为别人缝制衣服。

“娘!”沈琼打断了沈嫣的话,在母亲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

“这是我自己雕的,雕了三天三夜呢!”

沈嫣看着木簪,愣着端详了一会,嘴角不自觉轻笑。沈琼手里的木簪,虽然叫木簪,却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簪子上也没有任何雕饰,只是光溜溜的一条。

沈琼看着沈嫣半天没有动静,瞪大眼睛急切说道:“真的是我自己雕的!”

沈嫣看着自己儿子雕的这个玩意儿,也相信了,之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我试试吧!”

沈嫣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一双巧手通红通红的。

“娘,我帮你!”

沈琼小心翼翼地将木簪插入沈嫣发中,发上原本没有任何饰品,这也就成了沈嫣现在唯一的饰品。

半晌,沈琼端进来一盆水,放在桌子上,“娘,好看吗?”沈琼问道。

沈嫣仔细地端详着水中的自己,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好好地看看自己,这才发觉,当初的面容已由青涩褪为憔悴,风华不再。一只手摸上头,头发竟也变得稀疏蓬松,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娘?”见沈嫣半晌没回应,沈琼问又道。

“喜欢,琼儿送的娘都喜欢!”沈嫣这才反应过来,眼角似乎有莹光闪烁,急忙用手拭了拭眼睛,说道:“琼儿,洗洗早点休息吧!娘还要多忙一会儿。”

“娘,你也不要忙的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话间,沈琼蹲下身,双手握成锤,在沈嫣肩膀上轻轻捶打,捶打一番后,方才回自己屋里。

回屋后,屋外便传来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沈琼知道母亲是不想让他担心,故意支开他的。

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却不想让他担心,也不肯吃药,心里就像刀割般难受,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隋州城,福来客栈。

“妹妹,你醒了!”

木榻旁,一个男人正一手扇着折扇,一手端着茶,细细品味。

“哥?”姑娘睁开朦胧的双眼,此时,下人已经为她换上了一身干净舒适的淡黄色衣裙,一把乌黑靓丽的长发披落腰间。

她伸展伸展身子,在榻上坐直,双手揉捏着双颊,显得懵懂而天真,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晶莹无瑕,点缀在精致的面容之上。

此人便是南宗斥漉的三小姐庄玥寻,人长得清纯动人,颇受哥哥疼爱,却天性好玩,让人头疼。而她的哥哥,便是斥漉的大公子庄付谌,未来南宗的继承者,文学武艺皆为上等,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昨晚我不是一个人在隋州城里玩吗,怎么……”玥寻疑惑地问道。

“你还说!”付谌吮了一口茶,“昨晚,怕要不是几位少侠送你回来,怕是你早已经睡大街,被歹人拐走了!”

“哥!你没有在骗我吗?我有点头晕,不太记得了。”玥寻揉揉脑袋,惊奇地问道。

“千真万确!”付谌答道。

玥寻心里砰砰直跳:难道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吗?我真的趴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肩膀上?顿时一阵脸红,双手紧紧捂住双颊,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既然醒了,那就赶紧收拾打扮吧,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得办!”

付谌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妹妹,轻叹了一声,便负手走出房间。

……

“二小姐,请上马车,公子已等候多时。”一个年轻弟子说道。

玥寻走下台阶,一辆大气豪华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客栈门口,在阳光下反射出璀璨的亮光,另一辆装满贺礼的马车也已经蓄势待发,八个弟子守护在车后。

玥寻不情不愿地走到马车旁,撒娇道:“哥哥……哥哥……”

她扭捏着身子,嗔道:“我能不能不要去徐州?”

她摆弄着两条垂发,委屈巴巴,“我不想去……”

“不行!”付谌用折扇掀起一角窗帘,望向玥寻,语气稍微温和些,“玥寻,再过两个月便是玉真王爷的五十大寿,武林各派都会派人前往徐州参加寿宴,父亲既派我们兄妹二人参加寿宴,我们必当好好完成父亲的指派,岂能儿戏?”

见玥寻不上车,付谌冷声道:“上车!”抵不过哥哥的呵斥,玥寻只好撇撇嘴,提着裙摆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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