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市（2 / 2）

老翁示意二人上船，二人登船后，老翁便轻摇船桨。船顺着暗河顺流而下，折过一处，豁然开朗，两边店铺林立，灯火通明，街道上行人来往不绝，人声鼎沸，论繁华竟远远胜过江都城。船顺流而下，约半刻功夫便至一处宏伟宅邸，其上高悬“阳冥居”三字。包叔阳暗忖此处应是暗市执掌者离阴居主的府邸。

眼前的阳冥居三面环山，气势雄浑，朱门大开，仿若巨兽之口，门头高悬一长排大红灯笼，整个宅邸笼罩在红色的烛光之下，阴森可怖。飞檐斗拱在灯火映照下，轮廓清晰，宛如欲飞的神鸟。

二人随老翁缓缓下船。老翁将二人带进一间厢房，端着手中的木盒对着包叔阳浅施一礼，缓言道：“烦劳公子在此稍作等待。”说完，端着木盒去了。

包叔阳不敢放松警惕，环视四周，发现不过是一处普通的厢房，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这才故作镇定，展开手中的黄金扇，寻了一张太师椅稳稳坐了。

不一会儿，老翁手执一片黑色兑片缓缓而来，见了包叔阳又施了一礼“我家主人，应了公子之请，不出两日必拱手奉上。只是，此地有此地的规矩，若公子届时未践承诺，当......”

包叔阳展开手中的扇子，接过老翁的话道：“当如何？”

老翁答道：“当倾力诛之。”老翁言罢，缓缓抬起头，将书中的黑色兑片递过来，二人目光交汇。相视间包叔阳这才看清老翁的面庞，一张枯老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波澜不惊，眼底的冷峻让人毛骨耸然。

包叔阳迎着老翁的目光，并未躲闪，淡然自若地笑了笑，缓缓道：“包某不才，而此一事，想来普天之下独包某可办。”言罢，接过老翁手黑色兑片，大笑而去。行至门前，转过头来，对着正盯着自己的老翁说道：“皆言此世间之买卖，一旦入此暗市，即止于此暗市，不知......”

“公子放心，此言非虚。”说罢，拱起双手对着包叔阳深深行了一礼。

格图之死令包叔阳怀疑万象归一秘籍并非如传闻所言毁于百年前大火。此行本欲借暗市之力探听一二，未料暗市竟收下了自己的兑片。想到此，心中暗喜，不觉步履轻盈。

可转念一想，对方竟然知道任剑清没死，也仿佛知道自己定有此行，又不禁觉得被人玩弄于掌股，好不气恼！再无心看这暗市的车水马龙，繁荣景象，行至暗河，轻轻一跃便跃上等在河边的一叶乌篷船，船家一言不发，载着二人向出口驶去。

包叔阳走在巴图的前面，一路无语，两人自是原路离开不在话下。

且说回这阳冥居，待包叔阳离开之后，老翁便回大堂回话。大堂之上一位白纱遮面的女子，堂下坐着刘长川和梅小七。

“阁主。”白纱女子跪于刘长川跟前，向刘长川行了一礼。

刘长川用手中的方帕捂着嘴咳了一声，示意白纱女子起身。而后转身朝身旁的梅小七言道：“不知刘某之诚意，可足以获取梅公子之信任？”

梅小七惊愕，眼底的泪几欲涌出。匆忙跪至刘长川面前：“若我师兄尚存于世间，阁主果真能将师兄救出，在下愿以自身性命为报。”

“我要你性命作甚。”刘长川戏谑地说道。

“我实在想不出阁何至于这般帮助一个仅见过区区两面之人。”

“那好，倘若有朝一日我的性命遭受威胁，梅公子可否以自身性命护我无虞？”

“万死无悔！”

“哈哈哈”刘长川大笑三声，接着说道：“倒也不至于让梅公子抵上性命，刘某行事不过四字，问心无愧而已。”

此时，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子自门外急急而入，跪在白纱女子的面前，正欲说话，见到刘长川等人，眼光转向白纱女子。

白纱女子缓缓道：“但说无妨。”

女子闻言方才重启朱唇：“居主，他们已到江都城内，住在悦来客栈。”

白纱女子微微颔首，示意跪着的女子退下。

待其退下，才又对刘长川施礼禀报道：“阁主，他们到了。”

刘长川自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从袖中取出一张印有天下第一楼金印的拜帖“尚望公子一定赴约。刘某许梅公子之事届时自然兑现。另外，公子之友亦至江都，今可往寻之。”

梅小七惊喜交加，几乎是从座上跳起，正欲辞行。

白纱女子莞尔“少侠勿急，待我寻一下人带少侠出去。”言罢，对着门外叫了一声“陆伯”，门外缓缓走进一个老者，梅小七定睛一看，竟是刚刚的老翁。跟着陆伯一路出了暗市，径直往江都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