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欺暗室(五)144(1 / 2)

  听到这话,沈扶自嘲般一笑:“是臣误了陛下。”

  段明烛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留下他,他不惜用苦肉计的方式来让他留下。

  沈扶就知道,从动情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完了。

  去年在神武大街的夜市上,段明烛问他要了两文钱,买了一个兔子糖人送给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完了。

  虽然两个人表面仍旧是师生与君臣,可是情丝已经如同荒草一般四处蔓延,席卷全身,缠得他喘不过气来。终于,这份天地不容的情意一朝被揭露,早已为时已晚。

  这份情意,本来就不该存在。

  沈扶抬起头,微阖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臣不调任了。”

  “……你说什么?”段明烛喃喃道。

  “臣自请调任,陛下不允,且不惜伤害身体,那臣便不调任了。臣回府后会写一封奏疏,自请致仕、离京,此生永不为官。臣告退。”

  段明烛霎时惊恐万状,面无人色,他突然间上前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沈扶的手腕,不断哽咽:“不要!先生!我知道错了先生……先生不能就这么走了……求你……求你了先生……”

  沈扶腕上被他攥得生疼,皱了皱眉:“放手!”

  “我不要!先生不能走!”段明烛恳求道。“先生!我求你了!先生别走!别走……”

  沈扶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哪知段明烛死活不撒手,他一时气急,扬起另一只手想打他耳光,然而他的手都举起来了,段明烛纵然惊恐,却不躲不闪,就这样等着他的惩罚。

  然而,沈扶纵然动怒,却仍存三分理智,尚且知道面前之人是皇帝,他又岂能行犯上之举。

  段明烛见状,赶忙转身四处看了看,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他瞧见桌上压宣纸用的镇尺,不管不顾地将其一把抄起,强行塞到了沈扶的手心里。

  段明烛哽咽道:“先生,你打吧,都是我的错,先生想怎么罚都可以。”

  说着,段明烛将颤抖着的两手伸平,举到他面前,一如小时候他没有完成课业之时,沈扶罚他戒尺那般。

  沈扶也没有留情,镇尺高扬,狠狠地落下,痛得段明烛头皮发麻。

  “……”

  他已经十年没挨过沈扶的戒尺了,只一下就将他带回到过去的光阴岁月中。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过去沈扶会收着些力,不忍真打痛了他,而这一次,镇尺落得速度极快,丝毫不留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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