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我也先之婿,林钧!113(1 / 2)

林钧的经验完全来自于师兄。

他年龄小的时候,也和师兄起过几次争执,比如有一次,他印象十分深刻,他想看《厨王争霸》,师兄却想看六公主放的《安娜贝尔》——

安娜贝尔听上去,像是安娜卡列尼娜,一位来自欧洲十七八世纪的贵族小姐,事实上,这位小姐是一个有灵魂的可动玩偶,亲手制造了一系列的恐怖故事。

年龄尚小的林钧,争不过腿长手长的师兄,失去了遥控器使用权,被迫欣赏了安娜贝尔小姐的表演。

林钧很不爽,单方面开启了对师兄的冷战。

师兄很快察觉,表面上若无其事,却减少了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同时,各种他爱吃的小零食,源源不断地出现在了他身边各处——

沙发缝隙里的袋装辣条,书桌上的原味薯片,抽屉里的杏仁巧克力……最后连很久不见的活珠子都出现了。

师兄的好,也一点点在脑中浮现,安娜贝尔小姐也逐渐淡去。

几日后,师傅烧好了菜,林钧若无其事地到了师兄房间喊他吃饭,师兄一脸从容地问他:“不生气了?”

林钧大度表示不生气了。

然后,师兄就掏出个和安娜贝尔小姐有九分相似的玩偶,递给了他,还一脸遗憾地道:“找了这么久,这个是最像的了,送给你!”

“晚上睡觉记得放在枕边!”

……

真的不是所有回忆都甜美,林钧强制掐断了讨厌的回忆,看向刘绍,“再看看吧!”

只有他知道,王振对朱祁镇,有多么重事,林钧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过去。

朱祁镇一夜未眠,终于厘清了思绪:他能杀林钧为王先生报仇吗?

显然,无论扪心自问多少次,答案都是不。

那么,他能原谅林钧吗?

朱祁镇依然是立刻得出了否定的答案,不。

只不过,在答案后面,他还会补充一句,不是现在。

无论感情多深,吵架总会留下痕迹,就像是被打碎以后,又重新拼起的花瓶,一次次打碎重拼,花瓶早已伤痕累累。

有的花瓶有伤也不影响它的坚固,有的,却已经摇摇欲坠。

朱祁镇并不打算立刻把花瓶拼好——若不是彻底原谅,勉强拼好,也脆弱地随时会碎。

在他的睁眼失眠中,迎来了第二天的太阳。

于是,朱祁镇知道了另一个秘密——林钧,压根就没回来!

他的枕头,他的被子,全是刘绍在折腾!

朱祁镇气笑了,这两个犊子,到现在还在合谋骗朕!

当他看到林钧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一片淡然,不亲近,也不恼怒。

林钧:“……”

有一种顶级coser重新上线了的感觉。

他试探着问道:“皇上,昨天那位李大人,惯于颠倒黑白,臣怕他回去乱说,要不,咱们和井大人通个信儿?”

朱祁镇点了点头:“善。”

林钧眨了眨眼,再度试探:“我来写信?”

朱祁镇:“可。”

林钧意识到了什么,一串问题从口中飞出:“皇上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

“咱们晚上涮锅子好不好?”

“行。”

……

朱祁镇也不是不搭理他,就是所有回应,都是单字!

这让林钧,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第一次发现,汉语言的博大精深:一个单字竟能把一个人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

林钧有些赌气地道:“我去把崽崽宰了!”

这得说个不要,不行的词了吧?

反正只要不是一个字,林钧就觉得是自己赢了。

朱祁镇沉默片刻,看着林钧满是期待的眼神,徐徐点头:“可。”

林钧:“……”

算了,老老实实给井驸马写信去吧!

……

郭登一日之间,发出了两封信。

其一是伤痕累累地明使李实,写给景泰帝地密折,走的官方驿站,其二,是太上皇写给井驸马的密信,却是用的郭登的手下。

不过,第二封从字迹上看,只怕又是林钧代笔。

郭登甘愿成为太上皇和井源的联络官,是收到武安侯府长房二房的回信后,做下的决定。

二房的郭聪和他是同辈,却在信中把他大加呵斥了一顿,言天位已定,武安侯府,只需效忠现皇即可!

当与太上皇,划清界限!

长房郭珍的信,就有趣多了!

郭珍长他一辈,又是长公主之子,太祖之孙,地位之尊,可想而知。

郭珍同样责他不知轻重,措辞却温和得多:“元登长年驻外,是以不知京中物价几何……只能说,居长安,大不易啊!”

“先祖武安,传我已是三代,元登是四代,然族人中最小者,已是六代!元登可知,我武安一脉,现有多少族人?!”

“上千不止!再加上仆役家人,亲兵护卫,又是多少?怕不少于万人之数!”

“这万人,每日开销多少?每年又是多少?!然大明建国多年,凡赚钱之路皆有豪强插手,想要多赚一文钱,都是难上加难!”

“元登糊涂啊!开源之法已送到你手上,你竟将其推了出去!”

“速与井驸马修好!若是元登决定妥当,老夫这就登门造访井驸马!”

郭登看了信以后,心中真是百味杂陈,没想到,家族中地位最高的大房伯父,竟然会缺钱到了这个地步!

仔细想想,又不奇怪。

郭珍虽是太祖外孙,到底有别朱家嫡系。

玩在一起,一样开销的话,郭珍这个太祖外孙,时间长了,自然是最先入不敷出的。

郭登很快就做了决定,直接把杨洪的兵书又抄了一份,叫人送给了井源,言兄在边城,若有事,可随意差谴。

就此成了太上皇和井源间的暗线。

那牛肉干的买卖,自然也掺上了一脚。

郭记干果铺,已正式在京中立了足。

……

两封信几乎同时到了京中,一封入了驸马府,一封更是直入皇城。

井驸马收信以后眉头紧锁,景泰帝却心情愉悦,甚至去了生产后就没再踏入的皇后宫中,逗了逗已经会翻身的小女儿。

接下来,双方都已准备妥当,只待李实回京了。

正常来讲,明使团的速度,纵比信件慢上一些,也差不了几天。

可谁让李实自己找揍,生生把快车,变成了普通慢车呢!

又过了足足一周,依然鼻青脸肿的李实,才抵达京中。

翌日,四更刚过,李实就呻吟着叫起了人。

李夫人被他吵醒,正要翻脸,想到枕边这位已不是之前的七品小给事中了,而是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到了嘴边的火生生压了下去,唤起了人:

“招财进宝,还不服伺老爷起身上朝!”

李实借了两个丫鬟的力,勉强起身,不满地道:“不是改成春华秋实了吗,夫人怎又叫起了招财进宝!”

也是他当初糊涂,因家贫娶了这商人之女,靠岳父资助中了举,本以为就此翻身,没想到蹉跎多年,还是个小给事中!

家中开销全靠夫人嫁妆支撑,自然凡事都是夫人说得算。

直到他又火箭一样成了礼部侍郎!

第一件事,就是给家中使唤全改了名!

李实腰酸背痛,还是硬扭头看了夫人一眼,看到这妇人先是欲发火,随即又生生忍下去,低眉顺眼地应道:“妾身一时忘了,下次定然注意。”

李实瞬间神清气爽,连身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痛了,一想到他给景泰帝上的奏折,顿时又觉礼部尚书,也是囊中之物了。

他哼哼一声,觉得很有必要在这蠢妇面前骄傲一下:“夫人,等我下朝,你就是二品大员的夫人了!”

李夫人捂嘴打着哈欠的手僵在了半空,仰头看向了李实,后者刚穿上绛红的官袍,颇有大员风范。

李家还住在小胡同里,邻居们不是六品府丞太太,就是七品编修太太,李太太骤然拨高到了正三品侍郎太太,这段时间不知道受了多少奉承。

那要是二品大员的太太——

这些邻居太太,岂不是只配喝她的洗脚水了!

李太太立刻起身,假模假样地给李实系上了荷包,“老爷快去快回!”

又朝外喝道:“升官发财!照顾好老爷,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李实正要纠正这钻钱眼里了的太太,转念一想,升官的兆头极好,也就没出声。

待他上了轿,又上了朝,和众位大人照面,不知多少同僚看到他,都震惊地瞪圆了眼,一个个围上来,好奇打听。

李实含糊地应付过去,正事儿,当然要留到上朝的时候再说!

众人无趣,正要散开,一个有些调侃的声音骤然响起:“李大人的荷包,甚是别致啊!”

一个个朝廷命官下意识地想李实腰间看去,下一秒,噗噗噗,几位涵养差了些的大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李实低头看去,见自己腰间的荷包上,赫然绣了个银灿灿的元宝,像是生怕人不知道,还在元宝下,用银线绣了字:来财! 李实慌忙地把荷包扯下,又羞又愤,狠狠瞪了说话之人一眼——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