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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乡下人见识不广,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她咬唇,又顿住了,要开口真的有困难。

他接收到她的不安,目光与她对上,接着毫不迟疑地翻身下梁,侧身躺到她身旁。

身边多了几分温暖,心头那把锁自动解开,抬眼望着他,她的淡定出现裂痕。

“后来呢?”他问。

“那天我要去李大娘家里抱一窝鸡仔回来养,娘的身子不好,得常喝鸡汤,鸡肉贵、鸡仔便宜,因此我家后院经常养着二、三十只鸡。出门不久,我遇见两个陌生的男人来问路,我转头为他们指路,可下一瞬我就失去知觉了。”

“再次清醒,我发现自己被丢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中还有个女孩,年纪比我大几岁,她就是你说的那种比上有余的真正美女,五官精致,肌肤白皙,那双眼睛能勾人魂魄似的。她的美貌令人别不开眼睛,只是她双眼无神,衣服被撕裂了,身上瘀青斑斑,两腿之间流着血,她……”她深吸口气,只觉得那一慕彷佛又回到眼前。

凤三点头,他明白女孩遭到什么对待。“后来?”

“那些坏人想抓一批貌美的女子卖到南越,南越人比起女子贞洁,更在乎女子容貌。听他们说,中原女子在南越朝廷掀起一股风潮,好似有地位的男人都需要有几个漂亮的中原女子来衬托身分。”

“他们在你们面前谈论这种事?”

“喂,无所忌惮地,许是认定我们逃不出去了吧。”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们持续喂我们吃药,药让我们全身乏力,无法逃跑。那个晚上……”她用力吸气、用力吐气,试着不让自己恐慌。

他伸手轻轻揽住她,不该存在的温暖出现了。

孟孟微微一笑,把自己埋进他怀里,这时候她需要安慰。

“那个晩上,其中一个匪徒想对我做同样的事,我很害怕,企图求救,可是喊出来的声音细如蚊蚋。我转头看向那个漂亮女子,竟看见她……”再吸口气,她艰难说出,“她眼底带着一丝兴奋,彷佛、彷佛……”

“在看好戏?”他捺下她的话,“倘若你失身,她便觉得天底下不是只有她一个可怜人,她不是在看好戏,而是在期待着。”

孟孟诧异,他怎么能总是这样精准、精辟地剖析人心?

“另一个匪徒开口说:“你敢碰她?柳叶村民传说她是观音座下的玉女,你不怕被天打雷劈的话,就玩吧!”这话令他犹豫了,那个匪徒又把我出生那夜满院子的桂花于非季节时怒放的事说了,也提及惠致禅师的话。后来那人闷闷地说:“算了,不就是想乐乐,什么玉女,姿色还不如千金小姐。”话说完,他就一把拽起那女子……”

孟孟说不下去了,全身微微敷抖,那样的场景对一个十岁的丫头而言太惊心动魄。

他环住她,手心轻轻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

她感觉到了,在轻拍间渐渐地不再发抖,气息也缓缓地趋于平和。

“我知道她恨我,因为她没有看着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人,却狠狠地瞪着我,想把我撕裂似的。”

“然后呢?”

“赵姨出现了。”

“赵姨是谁?”

“一个亡灵,自杀而亡。她在相公死后,与女儿相依为命,公婆见她生的是女儿,不甚重视,妯娌怕她分了家产,往她身上栽个淫乱罪名,把她赶出家门。赵姨没有被命运打倒,带着女儿赁屋而住,靠着一手好厨艺,摆摊子养活两人。

“没想到她的女儿被坏人拐走,接踵而来的磨难没压倒她,但女儿的失踪彻底打垮她。

遍寻不着女儿,她万念俱灰、悬梁自尽,因怨念太深,在人间徘徊流连将近二十年,竟也让她修练出几分本事。见匪徒对女孩做出那样的事,她忍无可忍,怒气大盛,鬼魅现形,吓得匪徒连滚带爬地冲出山洞。

“我见匪徒离开,尽管手脚无力,还是挣扎着想带女孩逃出山洞。赵姨告诉我那女孩的家人已经找来了,因此我奋力背起她,跌跌撞撞间,在赵姨的引领下朝女孩家人在的方向走。我救了她,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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