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道可行(1 / 2)

甘父见卫尉已醒,立刻停驾下马,上前拜了拜。

“卫尉公,你的身体不适缓解了么?需要仆人去禀告使君吗?”

桥秉点头示意,相当于回答了甘父两个问题,待甘父走后,桥秉穿上身旁的芒履,下辎车,站到马匹旁边。

这就是汉时期的马啊,倒是不太高壮。

桥秉心中这般想着,在历史上是等到张骞二次出使西域之后,汉武帝刘彻打通了河套以及河西走廊,击破楼兰,车师等匈奴附属国。

而后征大宛,得到大宛良马,这些大宛马体态强壮生育力强,又在漠北之战重创匈奴,得到了大片草原马场,这才得以改善汉朝马匹紧缺的状态。

在此之前汉朝一直是是通过严格的马政来保障马匹的供给,且还只能优先配给军用。

不多时,使君张骞便和甘父一同来到车前,张骞朝桥秉行了一揖,桥秉左手覆于右手之上回了一礼。

“连承兄,记忆可否恢复?”张骞关切地问道。

眼前之人,与桥秉一样,身着麻布短褐,裤及膝,穿芒履,虽然面容有些土色,然而其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怀中抱着一杆旌节,上缀牦牛绒耗,显然便是出使西域的张骞。

这样一个年轻人倒是与桥秉想象中的张骞有些不同,毕竟这时张骞还未被匈奴所擒,然后在北地被扣押十年,最后被磨去棱角成为那个苍老的形象。

“张使君,我已无碍,咱们继续上路吧。”

听到这个称呼,张骞有些意外,接着说道:“看来还是有些失忆,连承兄不必多礼,你我之间可以表字相称,叫我子文便可,不必称我使君。”

“子文兄,”桥秉再一揖“是桥某见外了。”

张骞回礼,而后告知桥秉,再前行两里地有一处空旷地,届时便在那里歇息过夜。

与张骞告辞后,又有一人急匆匆赶来,行至跟前,双手抱拳单膝着地。

“属下但起,未能护全卫尉丞安危,有渎职之嫌,特来请罪!”

来人身上着一件轻甲,由绳缀连铁甲片而成,身上其余部位不着甲,似一个军卒打扮。

此人来历,桥秉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起,本是太仆寺太厩丞,后被调任至公车令,因未能按规矩正确呈达一个庶民的上书而被贬职为甘泉宫卫尉员吏,是身为甘泉宫卫尉丞桥秉的直属下位,后奉命随张骞出使大月氏,如今在队伍里担任斥候伍长。

桥秉见状,上前将但起扶起,心想,请罪不该免冠徒跣再磕个头吗,看来是不服我,不过转念一想,也情有可原。

本来一个几百石养马的肥差干的挺好,突然被调任到不熟悉的宫内当公车令,适应之后也不错,俸禄也升到六百石,结果帮老百姓递个请愿就被贬了。

还空降一个领导过来,这领导过来之前的官职还不如自己之前的官职大,而后又摊上陪着出使西域的苦差事,换谁能乐意?

人家本来就有探路的工作要做,能来给赔个罪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什么免冠光脚磕头就算了吧。

把人扶起后,桥秉笑着拍了拍但起的臂膊,“子兴本就完成了斥候的职责,有何失职可言?”

子兴正是但起的字,一听卫尉没有怪罪之意,但起舒了口气,行礼表示一定会保证卫尉和使君的安全。

听罢,桥秉忽然心生一计,便询问道:“子兴有侦察到匈奴军队的行踪吗?”

但起听闻,变得紧张起来,向桥秉说道:“卫尉公,这几天探路,除了自己人,连飞鸟都不曾见过,更别提匈奴,卫尉公这样问是发现了什么?”

桥秉摇头答道:“没有,只不过是行至了这河西走廊,想到匈奴人赶走了月氏部,多半已经将这里控制,然而路途中一个人影也不见,就连匈奴军队的行踪都没有,实在是觉得诡异。”

但起闻言,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地本就荒芜炎热,人迹罕至属于正常,而或许是匈奴人的军队在更西边,并未到达此地,所以不见匈奴人行踪。”

“哦?”桥秉突然一脸凝重地望向担起“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继续向这河西走廊深入,便会迎面撞上西边的匈奴,届时吾属皆为所虏?”

但起一听冷汗直流,表示自己并非这个意思,但卫尉说的确实有道理,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又一次单膝着地请求恕罪。

桥秉一边再次将他扶起,一边对他解释道:“子兴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其实刚才的话是我的想法,并没有怪罪于你,只是若我等一路向西,确实极有可能会撞上匈奴人,到时必然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的的局面,所以这河西走廊,不能再深入下去了。”

“那,可是,可出使西域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听见卫尉的话,但起大吃一惊,而后有些激动地说道:“不继续向西走,难道回长安吗?使命没有完成,回去了定会被治罪,若是惹得陛下暴怒,说不定会株连三族啊!卫尉何出此言啊?若是卫尉不遵帝命的话,我可要把此言告知使君,让使君来定夺!”

“休矣!我才说了一句,你给我顶回来十句。”

桥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但起的喋喋不休,心里有点窝火,这直属下位平常对自己都是这么不满的吗?

刚还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因为一句话没讲到位,这会就要忠君报国了,新皇刚上任一年,他知道你这么忠诚吗?

“我并没有要不尊帝命,是为了使君的安全才出此言!要是使团被匈奴所擒,你觉得他们会放任我们离开去找大月氏吗?说不定连命都没了,死在匈奴手里,就算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了吗?你先冷静一下吧。”

听了卫尉的话,但起也平静了下来,继续西行的确会像卫尉所说迎面撞上匈奴,这般他不由得忧愁起来:“卫尉公,适才属下冒犯了,如今局面,卫尉公可有解法?”

“有。”

桥秉自信满满。

“先帝在时,留有安置羌人的政策,就在陇西郡,之前途经时,就听说向西去有雪山,穿越雪山之后可以直抵西域南面。”

“吾等可改行此道,绕过匈奴,进入西域去找寻大月氏部。”

但起听完,心中疑虑颇多,不过回想起刚才的顶撞行为,只能是把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咽回肚里,仅问了一个问题。

“该如何说服使君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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