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璀璨之星（上）29（1 / 2）

每个国家都从自己主观的视角叙述历史。

很多辉煌的文明被历史的尘沙掩埋；很多强盛的王朝被新兴的国家取代；很多先进的民族被落后的种族击败；很多无言的真实被喧嚣的假象遮盖……

历史，从不为过去辩护，只是把过往埋藏。它在时间的长河里沉睡，等待真诚善良的人将它唤醒。更多的时候，谁掌控了话语权，谁就能冠冕堂皇讲述自以为是的历史。

顾之风能感受到各个国家存在的差异。他觉得祖国在飞速发展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疲于奔命，无法跟上时代的脚步。他们被固化进阶层，逐渐丧失自由选择的权利。

胡适先生说：“一个干净的社会，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那么这个社会最终会坠落成一个伪君子遍地的肮脏社会。”

上世纪，伯兰特•罗素访问中国，在BJ讲学，羡慕的恰是中国人精神的自由。

他怀念大唐时期的长安，规模远超阿拉伯巴格达、拜占庭君士坦丁堡。它的面积是汉长安城的两倍之多、古罗马城的七倍之多……这座开放的大都市，不仅有唐太宗缔造的贞观盛世，还有经济、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不仅有唐玄宗开创的开元盛世，还有李隆基与杨玉环的凄美爱情……对于西安而言，一座城市的历史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

顾之风觉得，西安的厚重，犹如覆盖黄土的青铜鼎。比之上海的繁华、苏州的雅致、杭州的风韵，有着被历史层层包浆的古朴，散发出来自悠远文明的芬芳的泥土气。

就都城的历史而言，同为十三朝古都，洛阳的历史比西安要早，却远没有西安出名。洛阳的二里头遗址是夏朝都城的旧址，西安在周武王灭商后才成为丰镐都城……史书上，帝喾都西亳，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还有何尊铭，“迁宅于成周，宅兹中国”。

它记载周成王营建洛邑王城，以洛邑为天下之中，成为“中国”最早的出处。

东汉时期，汉明帝派班超从洛阳出使西域，首次将丝绸之路延伸到欧洲的罗马帝国；隋唐时期，以洛阳为中心开凿的隋唐大运河，成为中国古代南北交通的大动脉……

顾之风带安琪进入古城，有“直须看尽洛城花”的感怀。他给孩子讲洛阳历史，也讲河图洛书、周公制礼、洛阳太学、白马驮经等典故……起初，安琪还耐心听他讲话。见他喋喋不休讲个没完，孩子终于不耐烦地抱怨：“老师，你好烦吆。你讲得东西，安琪不喜欢！”

“唔，不喜欢吗，那老师不讲嘞。”顾之风略显尴尬地说。不由想起希腊圣地德尔斐的箴言：童年时，听话；青年时，自律；中年时，正义；老年时，智慧；死去时，安详。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他将车驶入停车场，带安琪沿护城河漫步。

经过丽京桥，进入瓮城。拾级而上，穿过丽京门，便是城楼……仿古建筑，缺少历史原有的风貌与韵味。他带安琪参观天后宫、九龙殿、贤良庙、观音阁、城隍庙，被苍凉的基调染色心情。孩子喜欢高高的箭楼。登上城头俯瞰洛阳城，古城风貌尽收眼底。

长长的步行街，挂满酒馆、茶楼、商铺等招客的幌子。沿街是卖牡丹饼、雪花酥、不翻汤、唐三彩、古文玩、金石斋的店铺。他给孩子戴好防丢绳，跟随兴致勃勃的孩子在老街上闲逛，给孩子买喜欢的牡丹扇和唐三彩马。在老洛阳馄饨吃晚饭，邻桌的老太太夸安琪皮肤好，逗弄道：“给奶奶点好不好”。孩子很认真地说：“不行，这可割不下来。”

华美的诗歌，艳丽的丝绸，锦簇的牡丹，鲜彩的服饰。在老街游走，顾之风不禁有种穿越回古代，徜徉于洛阳街头的恍惚感。不知古代丝绸之路，会是怎样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