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榜17（1 / 2）

终于到了出结果的日子，许自用和李俱卫早早地来到县城，其实他们不用这么着急。放榜后，县里会将此榜公示三十天，就是说有大把时间供考生看，即使错过了时间，也可以到知务院查看自己的信息。

可两人早已按耐不住内心，毕竟苦读那么些年，总要有个结果吧。本来许自用是极其自信的，但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嘱托，不由得让他担心起来，万一没通过，该怎么面对家人，想到这，忐忑不已，心跳直加速。

而李俱卫很有自知之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是父亲对他的评价，自己的学业是个什么情况自个儿最清楚了，因此，对这考试抱着能过就是万幸的态度，不能过就算了，大不了挨顿打。

午时放榜这是规矩，午时是太阳最正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放榜，是希望学子以后做官也要‘正’。真是讽刺，希望官正，选出来的官却是一个比一个‘歪’。

已是巳时末了，现场吵吵个不停，在场没参加考试的占了大部分，考生的人数却占少数，可能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人一多，摆摊的也就多了，他们比考生还要着急，天还没亮就要和面，准备食材，部分考生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殊不知，摆摊的已经等了有好一会了。

李俱卫买了五个热腾腾的肉包子，给了许自用三个，两人边吃边等，就这一会功夫，榜前就已经围满了看客，根本挤不进去。两人也不再急了，因漫长的等待，把他们的急躁磨没了。

知务院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一队兵，以及考试时的考官，现场顿时沸腾了，纷纷往前挤，此时那队兵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组成人墙，为考官腾开道，让他们可以走到榜前。

但出来的考官手里并没有那名单，而是拿了鞭炮，按规制，贴榜前需要放鞭炮，一是驱邪，赶走现场的鬼魅，以求清净，二是，鞭炮需要火点燃，火带热，寓意仕途红红火火，三是，鞭炮有响声，希望今后的考生要勇于发言，为百姓发声。讽刺二字我已不想多说。

待鞭炮声结束，周围人安静下来，因为这到了最后的环节——放榜，就连摆摊的也放下手中的活，想要瞅上几眼。

主考官从大门里出来，只见他双手捧着名单，缓缓地走到榜前，走起路来虽慢，却有种笼盖四方的气势。

主考官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除了必须是府官（通过郡考的官）往上，对外表极其严格，有三个要求，一是品貌正，二是走姿正，三是仪态正，这三者缺一不可，因为主考官代表朝廷的门面。

先贴下榜，后贴上榜，无论是哪种榜，只要名字在这上面，就算你通过县考了。

等贴完后，兵还是围着不让进，因为主考官需要念名，念到了，就说明你中了，可以上前看榜，然后进入知务院，整个过程可说是万众瞩目，周围人都在看着，光荣不已，这也是许自用和李俱卫赶着第一天来的原因，长脸面。

先念下榜，后念上榜，下榜人多，大约有一百人，上榜人少，只有十人。

“王馒头”

“张狗儿”

“李石头”

……

周围人一阵欢笑，两人听到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也太土了吧。虽说别人嘲笑着，可中榜者早已是泪流满面，“哭了，真没劲儿，愧他还是个男的”，那人仰天：“爹我考上了，咱家有希望了，您老在天上能看到吗？”

……

另一人对人群中大喊：“娘，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人群中，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满脸是泪。

周围人立刻收了笑，默不作声。

许自用看到这心头一酸，全家的希望就在他的身上，如果他爹没去服徭役，今日也一定会陪他一起来。

一连被打断几次，主考官倒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他很清楚改变命运的不容易。

李俱卫的内心怦怦跳，因为下榜快念完了，他是知道自己的实力，自己绝不会出现在上榜，“难道要落榜了。”

“李俱卫。”

随着主考官的一声高喊，李俱卫先是一愣，接着不可思议，最后是高兴的大喊：“在这儿！”

快速穿过人群，来到榜前，但他没有立刻看榜，而是看向周围，看向人群，周围人也在看他，纷纷投来赞意的目光，李俱卫好像特别享受这种万众瞩目，受人敬仰，双手背在后面，满脸笑意。可能是太激动，竟忘了看榜，大步走向知务院，考官赶紧叫住他，因为榜上还有还有中榜者的居住地，算是初步核实身份。

李俱卫有些尴尬，脸瞬间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算是丢脸丢大方了，灰溜溜地去看榜，经过考官时，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考官似乎感受到了，结合李俱卫的长相以及刚才的所作所为，内心：“小人得志，一脸奸相。”

等人进入知务院后再念下一人，等李俱卫走后，考官继续念。

“翁白龄。”

一连念了三声，没见人到，考官打算念下一位了

忽地，人群中一个年纪五十岁左右的人款步走来，那人头发黑中带白，面容偏黑，额头布满皱纹，皮肤干枯，有些反差的是，他一副书生打扮，而且那件衣服还有些破。

人们不停地打量他，有人已经认出他。

“原来他就是翁白龄啊！，一直听说却没见过。”

“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他从太化八年，也就是选材制刚颁布那年，一直到今年太化十六年，考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