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此绝了他的子嗣(1 / 2)
这厢婚仪刚过,云梦庭内便传来洛景熙凄惨的哀嚎。
建宁王世子早夭,丧事紧接着喜事办,打得渝州城百姓猝不及防。
春雨后,路上砂石润湿,王府门口不时有人驻足,伸长了脖子朝里张望。
灵堂内,洛景熙双眼无神地跌坐在地上,衣着缟素,眼泪滚滚而下。
楚莺莺踩着轻盈的步伐,护住肚子,翩翩踏进屋内。百里柯立刻迎上前,爱惜地扶住她,柔声道:“你怀着身子,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王爷,”楚莺莺落下一滴清泪,“小世子猝然离世,臣妾知道王爷心中悲痛,只恨不能时刻陪伴在您身侧。”
她靠进百里柯怀中,哀哀低泣:“可怜的小世子,还这样小……”说着,她如不忍般用手帕捂住了嘴。
百里姰跪在地上,余光冷冷瞟过这对相拥的人,只听百里柯叹出口气,道:“元亨身体本就羸弱。”
他的眼神落到楚莺莺隆起的孕肚上,轻抚上华软的绸缎,道:“如今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百里柯向身侧奴婢招了招手,吩咐道:“还不快将侧妃娘娘扶寝殿。”
“王爷。”楚莺莺柔媚地攀上百里柯的脖颈,仰头道:“臣妾一定会为您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
馨香袅袅,百里柯低头抱住怀中尽态极妍的女子,欲罢不能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心尖顿时涌起一股酥麻。
二人身侧,面色苍白的洛景熙对此场景恍若未闻,只机械地抽出纸钱,一张张扔进烈火。
……
“紫英。”
百里姰贴近小婢女,耳语出一个词。
紫英的表情顿时红作一团,惶恐地看着主人。
百里姰的余光瞟过远处那位黑袍副将,拉住紫英的手,狠道:“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紫英雏鹿似的眼睛里闪过惴恐的情绪,结巴道:“奴……奴婢尽力一试。”
百里姰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符咒递给紫英:“用这个,千万记得烧干净。”
……
“父王。”
百里姰自寝殿走出,迎面遇上百里柯,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问安。
她怀抱一沓厚厚的书册,引起了百里柯的注意。
他随口一问,百里姰立即乖巧答道:“母亲嘱咐女儿将这些《女则》、《女训》仔细阅读抄写后拿给她看,女儿此刻正要去找她。”
她口中的母亲并非生母洛景熙,而是侧妃楚莺莺。
元亨离世后,洛景熙心灰意冷,自幽于云梦庭,从此闭门不出。而百里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顺从地改称楚莺莺为母,只称洛景熙为“王妃”。
一直到夏末,她从未主动靠近云梦庭半步,仿佛世上根本不存在洛景熙这个人似的。
她到现在依旧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跪在楚莺莺面前,她说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时的得意模样。
每思及此,百里姰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然而此刻,她低眉顺眼地站在百里柯面前,将楚莺莺几日以来对自己的折磨颠倒黑白成千般好处,终于引得百里柯提起兴趣。
“哦?”
百里柯从她怀中抽出一本《女训》,随意翻了翻,道:“正好本王也要去找你母亲,不如随我同往吧。”
“是。”
百里姰抱住书,带着紫英随百里柯穿过亭台楼阁。
“今日为何不见张副将?”
她疑惑地看向百里柯身侧,后者闻言蹙了蹙眉,即向身后侍卫道:“张副将何在?”
二人正走过一处空置的院落,不等侍卫回答,只听得远处隐约传来阵阵旖旎之音。
“怎么有人在喊叫?”百里姰停下脚步,对身后紫英困惑道:“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紫英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点点头:“回郡主,确有喊叫之声。”
“父王,”百里姰面色紧张地拉了拉百里柯的衣袍,“这声音如此急促,莫不是有人遇险?”
百里柯常年浸身风月,怎会听不出这哪里是什么遇险之声,分明是有人暗中苟且。
他忙吩咐身侧小厮:“将郡主带下去!”而后在百里姰一步三回头的目光中,带人悄悄走进那处院落。
“郡主!郡主!出大事了!”
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百里姰的寝殿,低低凑近她,耳语道:“楚侧妃出事了!”
“怎么了?”
百里姰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楚侧妃……”小婢女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紫英厉声催促道:“还不快说!”
小婢女道:“楚……楚侧妃与……与张轩副将暗中苟且,被王爷当场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