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岩19(2 / 2)

朱常恩狞笑道:

“小崽子手段绵软,身家倒是富得流油,猎杀汝等初出茅庐的小辈,实为平生畅快事。”

心中却暗道可惜,道术损耗甚巨却不能建功,以他目前的修为不可再行施展,否则将落入油尽灯枯的局面。

那便真刀真枪贴身肉搏,以自家灵力之雄浑,自然远胜他这筑基初期的小辈,熬也能将他熬死。

且还能节省灵力,防备不测。

朱常恩不动声色,瞟了眼那陌生人离去的方向,随即大手提枪欺身上前,如同跗骨之蛆,展开新一轮攻势。

大雪中,两人一枪一剑,厮杀不停。

木青岩疲于应对,伤势愈多,险象环生。

长枪横扫,木青岩又一次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再也挣扎不起,内心如冰雪般寒冷。

“吾命休矣!”

视线前方,朱长恩也已经是浑身浴血,但仍强撑着伤势,心中气恼:

‘本应任人宰割的鸡崽子,却能负隅顽抗至此,倒显得我朱常恩无能了。’

此獠厮杀手段虽略显稚嫩,但各类符箓层出不穷极其难缠。自己这浑身伤势全拜其所赐,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方能消解心中怨愤。

他怨毒地盯着木青岩,未免牵动伤势,拖着长枪缓缓靠近。

下一刻,异象突起。

朱长恩脊背发寒,身后突现四道阴冷气机,将其遥遥锁定后急速逼近。

只见地面突然炸起漫天土石,飞出三枚钉头箭呈品字形在前,许修远双手持刀在后,高高跃起以痛贯天灵之势,直扑朱常恩。

许修远潜藏已久,消失在筑基修士的神识范围后,他便通过地底潜伏回来了。

遁地之术尚未掌握,只能如地鼠般刨土掘洞,好在无有灵力波动,神识不易察觉,更加隐秘。

在两人生死将分、朱长恩心神松懈之际,许修远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杀招。

三钉一刀,皆被筑基灵力加持,锋锐森寒,威势骇人。

且选择的时间与角度,极为刁钻狠辣,让人首尾难顾进退维谷。

许修远本已是胜券在握,然眼前的朱长恩须发怒张,同样不失狠辣果决。

千钧一发之际,他长枪锋芒向前突刺,击飞那枚射向头颅的钉头箭,且去势不减直攻许修远。

“叮!噗噗…”

朱长恩一声哀嚎,腹肩生受两枚钉头箭,却要赌许修远是否回防,敢不敢以命换命。

“哐啷!”

许修远暗道可惜抽刀回防,档住那袭来的寒锋,如今优势在他,自然不会如此不智,以命换命。

不想长刀劈飞枪杆后,竟应声碎裂成了好几截,不由得闪身后退。

修士卫道之用的灵兵法宝,由天材地宝或金属灵矿打造而成。有符器、灵器、法宝,乃至灵宝等品阶之分。

品阶越高,其威能越是不凡。

像许修远的佩刀,随身征战已有十来年,便是符器的一种。

其乃百炼精钢、融合少量金属灵矿,再刻画符阵铸造而成,不想一击之后,就四分五裂了。

许修远尚来不及心疼,眼前寒光一闪。

朱常恩忽然闷哼一声,便直挺挺砸倒于地,转眼没了生息,许修远不禁偏转视线…

原是木青岩手掐指诀,榨干气海最后一滴灵力,趁朱常恩不备,御剑将其戳了个对穿,随即同样栽倒雪中,变得人事不知。

暴雪渐歇。

原野里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夜幕沉沉。

涯洞底下,火光摇曳,柴火烧得噼啪作响。

一人脸色惨白,一动不动横躺在地。一人出神盘坐,拨弄着燃烧的碳火。

许修远在这方涯洞内,已经守了两天一夜。

当日的遭遇让他意识到,情况未明之前,再如何归家心切都不能莽撞行事。

他需要一个契机,了解青山仙城的形势,若两眼摸瞎直接回去,说不准就自投罗网了。

同出青山仙城的两人,便是那契机所在。

然而多年前,命丧黄泉的许思渊父子,便是投效青山仙城朱家,过节仇怨早已结下,许修远更是因此逃亡多年,险些身死道消。

况且,朱常恩境界高于他,可不是好相与的,而同为筑基初期的木青岩,成了最好的选择。

许修远那日去而复返,乃至悍然出手,便是存了如此念想。

三人实力并非太过悬殊,无有阴沟翻船的风险,且还能观摩他人生死厮杀,映照自身实力。

当然,不排除有浑水摸鱼,渔翁得利的小心思,若事不可为,他也能够随时脱身。

至于木青岩的性命,如今大局在握,是否手下留情,那是后话。

许修远心神沉寂,兀自想着事情,身后传来动静。

木青岩眉头紧锁,眼帘微颤而后缓缓睁开,眸光里是无尽的迷茫。

许修远双眼微阖,抛去一粒丹丸,于后者身旁悬停,平静道:

“你还未死成,此处亦安全无虞,服下这颗丹药吧,你那死对头身上淘来的,效果不错。”

木青岩艰难爬起身,先是环顾了一圈涯洞,又看了看身前那道背影,最后毫不犹豫服下丹药,默默炼化起来。

如此一幕,令许修远嘴角微挑。

一刻钟后,木青岩轻吐浊气,伤势有所好转,再不复先前虚弱。

又起身整理衣冠,对着许修远行大礼参拜,语气郑重:

“道友救命之恩,青岩没齿难忘,不知恩人姓名,但有所求,木青岩与青山木家,必将竭尽全力以报。”

许修远头也不抬,懒洋洋道:“山泽野修不值一提,且平生最喜以德报怨。”

木青岩满脸尴尬,苦笑道:“恩人高风亮节,此番是青岩做事不地道,在这里赔不是了。”

许修远给火堆添了柴火,玩味道:“道友一招祸水东引,使得炉火纯青,且生死攸关之事,赔一句不是便轻轻揭过,倒也通透洒脱。”

木青岩霎时冷汗涔涔,参拜的腰身,弯得更低了:

“青岩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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