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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卧槽!他真的跳楼了!”蔡霖情绪激动的一把抓住了言晰的手,拼了命的摇晃着,“想想办法啊,他要摔死了!”

蔡霖性子高傲,以前也总是仗着自己的手段欺负人,可当真有一条性命活生生的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此时此刻,和言晰打赌竞争的那个势头已经完全被蔡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他只想救下眼前这个可怜的人。

詹壬钧那么厉害,那么聪明,甚至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就已经评上了教授的职称,这样的人,就这么死去,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

言晰此时没有那个闲心思去理会蔡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凝结在了詹壬钧的身上,在詹壬钧的身体离开指针的一霎那,他指间早已经结好的印同时被打了出去。

三十多米的距离,看似很远,可下坠下来也只是一瞬间,詹壬钧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急速坠落,呼啸的风声回荡在耳边,脑海里将他这一辈子短短的十七年,全部都回忆了一遍。

人们常说,临死之前的走马灯里,出现的都是这一辈子最愉快的事,可詹壬钧却根本想不起来,这辈子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开心。

人间不值得,他活够了。

只希望下辈子的他,再也不要有这样一对父母,而他的爸妈也能在他走后再生一个让他们满意的孩子。

这样,对谁都好。

就在詹壬钧以为自己会摔得脑浆四溢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力量,缓缓的托住了他。

不仅使得他下降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甚至还无比轻柔地把他放在了图书馆楼下消防员们早已经充好气的逃生气垫上。

早已经等候在这里的医护人员们一拥而上,测心跳的,量血压的……

几乎把詹壬钧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

一名医护人员半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掌挥了挥,问出来一连串的问题,“你怎么样?意识还清楚吗?能认得出来我是谁吗?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会不会想吐?”

詹壬钧脑袋还有些发懵,按照他的计算,就算他跳下来落在了逃生气垫上,也不可能这样安然无恙吧?

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没事,挺好的。”

难不成……刚才他察觉到的那道拖住他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楼下的一名老师忍不住发出感慨,“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然没什么事,还真是老天爷眷顾啊。”

一名医护人员回他一句,“暂时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势,但并不代表着他就安然无恙了,非常有可能会有一些内部器官的受损,这种内损伤是极其致命的,所以现在我们要把他带到医院去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

即便詹壬钧现在体会良好,但医护人员也不敢真的让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行走,还是强硬的把他按到了担架上,抬着上了救护车。

此时,楼上的校领导,消防员和詹壬钧的父母也已经仓促的乘坐电梯下来了。

一群人围过来询问詹壬钧感觉怎么样,各种关心他现在的情况。

可突然,却有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啪——!”

一道极其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哄闹的环境里格外的突兀。

詹父暴怒出声,“老子生你,养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说跳楼就跳楼,看我不打死你!”

他手下用了狠劲,詹壬钧的侧脸瞬间就发红肿胀起来了,五根手指头印那样的明显。

詹壬钧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他只是轻轻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他已然心死,不会再对父母抱有任何的期待。

他的眼眸里无喜无悲,只有一片平静到瘆人的死寂,“你打,你打死我最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詹父的火气层层高升,“你以为你寻死觅活就能够让我们妥协,我告诉你,你休想!”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不孝子!”他说着话,竟然真的再次举起了巴掌。

一名女老师猛然一把推开詹父,极其的愤怒之下,让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居然直接把胖乎乎的詹父推倒在了地上,“你疯了?!”

詹父摔了个屁股墩,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丢面子,詹父心中的怒火一个劲儿的往上涌,他三两下爬起来,竟然试图要去打那个女老师。

终究还是身强力壮的消防员拦住了他,校长也终于冷了脸,“詹先生,我尊重你是詹教授的父亲,所以才一直对你的种种行为有所忍,可如果你继续这样胡闹下去,那我只能报警,请警方来介入了。”

詹父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面对不如他的小孩和女人重拳出击,面对比他强壮的多的男人就只会唯唯诺诺。

在校长的威胁之下,他讪讪的站到了一旁去,再也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詹母对于詹壬钧的情绪就和詹父有了极大的区别。

在亲眼看到詹壬钧跳楼的那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惊恐的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她是在钟楼附近的所有人里面,第一个冲向电梯的,可到了下面以后,她却又踌躇了。

面对依旧活着的詹壬钧,她脸上的焦急之色荡然无存,反而转变成了一股愠怒。

在她看来,詹壬钧他们上演了这么一出跳楼的大戏,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妥协。

詹母是一个极其思想封建的小女人,在她的心里,丈夫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命,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儿子都要往后站。

她或许也爱詹壬钧,但这份爱绝对不够多,不够支撑她为了儿子去和丈夫顶撞,甚至,都不够她在面对儿子的生死的时候妥协一次。

“行了,无关人等都让一让,先让救护车把詹教授拉到医院去。”校长对着詹父詹母翻了个白眼,抬手就要帮忙关上救护车的车门。

“你说谁是无关人员呢?”詹母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拉住躺在担架上詹壬钧的胳膊,又开始哀嚎,“詹壬钧,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你,难道还对不起你了是吧?”

她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仿佛是一个疯子,“你就由着你们学校的老师这么说我,这就是你对待妈妈的态度?!”

詹壬钧现在真的是一点眼神都不想给她,他挣扎着想要摆脱詹母的手,可詹母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掐的詹壬钧手臂生疼。

“掐,继续掐,”詹壬钧冷眼看着詹母,突然笑出了声音,“我还没有死呢,妈妈你继续加油。”

他实在不想再听詹母的这些哭哭啼啼,这些年他真的听得够够的了。

詹母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还没道,“能让他们离开吗?”

救护车的车门被关上,詹父和詹母全部都被屏蔽在了外面,詹壬钧轻轻闭上眼睛,周围一片嘈杂声,似乎是学校的老师和消防员们在劝说他的父母。

詹壬钧毫无感觉,整个人都好似被放空,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现在只觉得有些可笑,甚至开始怜悯一个多小时之前的自己。

因为那时的自己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卑微的幻想,对他的父母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渴求。

他以为他把这场跳楼弄得声势浩大,轰轰烈烈,他的父母就会迫于压力给他道歉,甚至在看到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把他当个提线木偶对待。

明明他的智商足够高,却犯了那样低级的错误。

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就是很可惜给学校造成了负面影响,不知道他以前的导师会不会对他感到失望。

他是导师的关门弟子,收他的时候,导师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只不过导师太过于惜才,才破例将他收进了门下。

但也只教导了他一年,导师就有些力不从心,否则的话,导师也不会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给他联系到美国那边的公费留学。

只可惜,导师对他的一番心意,究竟还是浪费了。

如果导师知道他这样想不开跳楼,一定急坏了吧?

詹壬钧想到那个温和慈爱的小老头,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时隔两年,再一次按下了那个牢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当年他没有选择去公费留学,小老头生了很大的气,甚至放言以后再也不认他这个学生,可如果他说一说软话的话……小老头肯定会舍不得再骂他了吧?

很快,电话被接通,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怒气,从听筒对面传了过来,“你个逆徒!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

“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栽培,”詹壬钧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实验室里的研究了,他现在就算活着也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我想放弃了。”

导师没有询问詹壬钧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就同意了,“随你的心走,只要不后悔,就好。”

——

这一边,救护车开走,消防车也撤离了去,围在图书馆楼下的老师们也相继离开,校长怒睁着一双眼,“谁给他钟楼的钥匙的?!让保卫科的主任到我办公室来!”

蔡霖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学着校长说话,“让保卫科的主任到我办公室来~”

他学完,又向言晰吐槽,“你看他这凶巴巴的样子,以后我们的大学生涯肯定没有多好过。”

言晰控制着小纸人钻进了詹壬钧裤子口袋,他站起身来,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

“唉——你等我一下呀,”蔡霖拍拍屁股上的灰,连忙跟了上来,“刚才詹壬钧马上着地的时候速度突然放缓了,是你做的吧?用的什么术法呀?”

言晰略微拧眉,十分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蔡霖,心中无比怀疑,他当真是玄学世家最有天赋的弟子?

“没有术法,”言晰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我只是用灵力拖住了他的身体。”

“卧槽!”蔡霖的嘴巴张的几乎都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了,“你竟然能灵力外现?你还是人吗?!”

身为玄门世家蔡家的继承人,蔡霖从小到大都是跟个个术法高深的人打交道的,在他的认知里,至今为止能够做到灵力外现,甚至能够托住一个人的身体的,只有他的爷爷。

明明言晰和他年龄差不多啊,怎么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蔡霖的一惊一乍让言晰很是无语,“这很难吗?”

在天衍宗,灵力外现是每个弟子入门时的必修课,外门弟子都会的东西,蔡霖何必如此惊讶?

蔡霖一瞬间牙关都咬紧了,“你这人还真是,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刚才打赌,算你赢了好不好。”

方才詹壬钧平稳的落在逃生气垫上的时候,蔡霖看到有一缕浅浅的金光从他身上飞出来,随后没入到了言晰的身体里去。

虽然那功德金光很淡,但修炼功德的人,实力确实很强劲啊,言晰才十八岁,都快和他爷爷一样厉害了。

蔡霖觉得,他以后也要改换一下路子,改修功德。

他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言晰真诚的给他点了个赞,“很好,继续保持。”

“不是,”蔡霖三两步追上的这么敷衍呢?”

他挺直了胸膛,一脸的骄傲,“你难道看不起我吗?我可是蔡家最有天赋的弟子!”

言晰无意和他争辩,“没有,你确实很厉害。”

蔡霖:……

虽然言晰在说着赞扬他的话,可他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但还不等他想明白,言晰已经走远,蔡霖也顾不得再思索这些,“言晰,你等等我呀!”

明明言晰比他也没有高很多,怎么就走那么快?

从图书馆绕过一小片湖,率先到达的就是北苑的食堂,言晰在他们寝室的四人小群里面艾特了赵志伟和王铎:【需不需要带饭?】

安静的群聊里迅速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

王铎:【黄焖鸡米饭,谢谢.jpg】

赵志伟:【兴奋.jpg】

【甩手绢.jpg】

【爱你,么么哒.jpg】

……

一连串的表情包,几乎刷了满屏。

言晰:【好好说话,怪恶心的。】

赵志伟:【我难道不是你最亲亲的室友了吗?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

蔡霖:【你的头发可以像你的戏一样多吗?】

赵志伟天生头发比较稀少,尤其是后脑勺的旋那里,风稍微一吹就能够看到雪白的头皮,蔡霖的话瞬间让他破防。

赵志伟:【有本事你死在外头别回来!@%#……】

两个人瞬间在群聊里面吵了起来。

言晰摇了摇头,颇感无奈,拦住了在手机上面疯狂打字的蔡霖,“别闹了,好好问问他到底要吃什么。”

赵志伟最终还是在群里回复:【土豆牛腩盖饭,谢谢。】

蔡霖平常就高高在上,爱欺负人,现如今又被言晰发现了一个嘴贱的能力。

言晰都有些怀疑,如果他不是蔡大师的孙子,他都很难平安长到这么大。

这人真的是太欠揍了。

王铎想吃的黄焖鸡米饭在食堂的二楼,且因为他们家的饭菜做的好吃,所以排队的学生也很多,基本上买到饭恐怕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

言晰就和蔡霖分开行动了。

大一新生开始军训,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也已经开学,食堂里人满为患。

黄焖鸡米饭的窗口前排了大概有几十米的长队,言晰素来不太喜欢这种拥挤,但既然已经答应了王铎,他还是站进了队伍里去。

詹壬钧跳楼的事情闹得很大,就算学校有心想要隐瞒也根本瞒不住,言晰的周围时不时有学生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一名男生挤眉弄眼的和旁边的朋友说着话,他身上还穿着军训服,很明显,今天早上亲历了跳楼现场,“今早上的事情知道了吗?我听说他之所以跳楼啊,是把他爸他妈给他的压力太大,十七岁的教授啊,这履历高低得写到我们家族谱上去,你说他父母还有什么不满足?”

“什么啊,你这都是道听途说,”他的朋友反驳道,“我可是找詹壬钧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亲自确认过的,詹壬钧是被那父母卖给了一个富婆,那富婆五六十岁了,长得又丑又胖,詹壬钧接受不了才要跳楼。”

“不不不,我听说他是因为实验做不出来,情绪崩溃才跳楼的。”

周围议论声纷纷,各种猜测不绝于耳,且一个比一个离谱。

甚至还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拍了拍言晰的肩膀,“同学,你怎么看?”

言晰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的自来熟,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口,“用眼睛看。”

“噗嗤,”那人一声笑了出来,“同学,你还真是幽默,你该不会没有吃到这个劲爆的瓜吧?”

“那我好好给你讲一讲。”

“不用了,谢谢。”言晰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继续排队。

这些学生不知道事情的内情,因为太过于劲爆,吃瓜讨论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言晰亲眼看到了詹壬钧的绝望,他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乐子拿出来和别人讲。

“你这人真没意思。”他身后的那个同学摆了摆手,转头又和旁人聊起来了。

队伍持续向前走,很快排到了言晰。

食堂这家的黄焖鸡是用砂锅煮出来的,因此味道比别家的好吃很多,堂食的学生需要先到一旁去打了米饭,然后端着托盘过来将一整个砂锅连锅带走,吃完后再端过去放在食堂的东边,专门用来堆放碗筷的地方。

言晰则是要打包,排队有些久,他不想去其他的窗口再排一次,他拿了两个一次性的打包盒各装了半盒饭,再让食堂的阿姨把砂锅里的黄焖鸡直接浇在米饭上,如此这般,就成了黄焖鸡盖浇饭。

两个餐盒,拿起来也方便一些。

大学食堂的每个窗口都是竞争上岗的,而且学生们未曾进入社会,也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情绪给的十分直白。

窗口想要一直赚钱的话,就必须要兼顾卫生和口味方方面面。

梁一燕一直和自己的丈夫经营着这家窗口,至今已经十多年了,口碑也一直都很好。

靠着这个窗口,两口子攒了点小钱,在江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套学区房,家里的孩子也能够安心上学。

梁一燕很喜欢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打交道,她以前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条件上大学,但在江城大学里工作的这十几年,她感觉自己的情操都受到了陶冶。

看到言晰只打了一点点饭,梁一燕立马皱起了眉来,“这才刚开学第一天呢,你就吃这么点怎么行,来,把饭盒给阿姨,阿姨再帮你打点饭。”

梁一燕不由分说的拿过了言晰手里的一次性打包盒,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大勺米饭装了进去,“你们这些学生娃娃一天就光想着形象管理,不吃饱饭怎么能有精力学习呢?”

“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要多多吃饭,知不知道?”梁一燕语重心长的说着。

她小的时候国家还没有这么发展,那时候家里穷,一天只吃两顿,经常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所以小时候学校里的老师让写作文写《我的梦想》,班很多同学都写什么要当科学家,当医生等等,她就写她要当一个厨师,每天都要吃的饱饱的,再也不挨饿。

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每个人都能吃饱喝足,这些小年轻却又相信网上什么白幼瘦的言论,非要去控制饮食。

真是不应该。

梁一燕常年做活,手上的劲很大,言晰只是稍稍没反应过来,他的手里就被塞了两个满满的饭盒,拿起来沉甸甸的,估计加在一块有三四斤重。

“诺,多吃点,长身体,反正一份黄焖鸡着,“既然花一样的钱,为什么不多打点饭呢?”

梁一燕指了指旁边的刷卡机子,“这边刷卡。”

“谢谢。”言晰冲她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面相,然后就发现梁一燕的命宫处微微有点发暗,虽然不至于让她丢了性命,但也会受伤。

言晰一边刷卡一边掐指算了算,“刷过了,阿姨,你最近一周回家的时候都换条路吧,不要走你经常走的那条了。”

梁一燕“啊?”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下意识的问了出来,“为什么?”

言晰此时已经走出了打饭的队伍,听到梁一燕的话又回过了头,担心梁一燕可能会不太愿意相信自己,言晰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了些,“那条路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会威胁你的生命。”

后面排队的同学开始催促了,“到底打不打饭啊?这么多人等着呢。”

“嗷嗷嗷,马上!”梁一燕戴上隔温手套,端起一个砂锅放在了那名同学的餐盘上。

言晰隔着人群,再次叮嘱了一遍梁一燕,“阿姨,记得要换条路走。”

等言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蔡霖已经站在楼梯口等他了。

蔡霖后背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左手提着两份饭,右手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看到言晰下来,他习惯性吐槽,“你可真慢,我在这等了你五分钟。”

言晰知道蔡霖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大少爷习惯了高高在上,永远被哄着,宠着,只要稍微遇到一丁点儿不合心意的事,就会发脾气。

但他说话的态度着实让人不爽,言晰又不是他爹妈,自然不会惯着他。

言晰眉宇间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你可以不等。”

“不是……”蔡霖表情无比夸张,“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你不会生气了吧?不至于吧?”

和这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言晰大踏步的往宿舍走去,要是大学四年都得和蔡霖住在一起,天天听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言晰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把蔡霖变成真的哑巴。

这个世界是个法制社会,而且还有什么玄学世家这样的存在,虽然号称天赋最强者的蔡霖在言晰看来挺一般,但言晰不确定那些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怪物,尤其是多宝阁老板口中的那个蔡大师。

他得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不住在宿舍了。

——

“咚——”

蔡霖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就把赵志伟的饭重重的砸在了他的桌子上,“给你带的。”

赵志伟人都傻了,好好的一份饭,被他这么一砸汤汁都洒了出来,塑料袋没有绑紧,还有几滴滴到了他的衣服上。

赵志伟吓得突然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椅子从地面上滑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是,你有病吧?!不想带饭可以不带啊,我又没有求着你带,你这是什么态度?!”

蔡霖一脚踢开自己的椅子,大喇喇的坐了上去,强忍着怒意说道,“就这么个态度,你爱吃不吃。”

他其实生气的点并不在于赵志伟,而是他等了那么久,就随意吐槽了一下,言晰竟然那样和他说话。

可奈何蔡霖见识到了言晰的手段,不敢对言晰有什么动作,就只能把火撒在了赵志伟的身上。

言晰把给王铎带的饭递给了他,王铎视线在蔡霖和赵云归身上来回扫视了一会,伸手往回勾了勾,小声问言晰,“他怎么了?吃枪药了,发这么大脾气?”

“不用管他。”

不过是大少爷脾气犯了而已。

言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黄焖鸡米饭吃了起来。

赵志伟的饭也能吃,但他就是气不过好好的饭被蔡霖弄成这个样子,直接挥着拳就向蔡霖打了过去,“我看你不爽真的很久了。”

他头发稀疏了点,又怎么样?

凭什么蔡霖要拿这个来嘲笑他?还要弄洒了他的饭。

本就都是十八岁的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做起事来容易冲动。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赵志伟只想好好教训教训蔡霖。

但奈何蔡霖从小到大学习玄门术法,身体矫健,赵志伟根本不是蔡霖的对手。

没几下赵志伟就被蔡霖给按着打了。

王铎想要去拉架,但奈何两个人打的太过于激烈,他害怕自己被误伤,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把他们两个给分开。

下意识的,王铎求助了言晰,“言晰,你快想想办法呀。”

“啧。”言晰有些烦躁的叹了一声,一个定身符打了过去,蔡霖保持着单脚着地,右手挥拳的动作,像个假人一样定在了那里。

赵志伟顿时傻眼了,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我这是眼花了吗?”

“还是说你们背着我偷偷进化了,我不知道?”

蔡霖没办法动,呲牙咧嘴的在那大喊,“姓言的!你赶紧给我解开,要不然我让我爷爷来收拾你!”

言晰轻哼一声,语气漠然至极,“聒噪。”

下一瞬,蔡霖连话也不能说了。

“好家伙!”从王铎那里得到了解释,赵志伟一双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样,他原本就是有点中二病,最喜欢的动漫角色是粉头发的齐木楠雄,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像他一样拥有超能力,但他一直也都明白,那都只是动漫里面演的而已。

可现在……

一个明晃晃的人形外挂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哥,你是我哥,你能给我展示一下不?就那种飞天遁地的!”赵志伟一双大眼睛里面充斥着跃跃欲试的神情,“还有这种定生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赵志伟的这个问题,王铎曾经也问过言晰,但很可惜,就算只是入门也是需要门槛的。

言晰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啊——”

赵志伟顿时瘫在了椅子上,“我怎么这么惨……好不容易能跟我的男神靠近一点,结果我竟然半点天赋都没有。”

他在那里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抬眼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手办,猛然拿过来亲了两下,“罢了罢了,男神够不着就算了,还是我的亲亲老婆比较香。”

正准备找个理由安慰他一下的王铎:……

感情他是自作多情了呗。

寝室里的三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查不多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班主任吴肇敏在群里面艾特了全体成员:【明天早上照常军训,还是07:00在操场集合,大家不要迟到。】

底下的同学们挨个回复收,言晰也回了一个。

他转过身来,蔡霖依旧一动不动的单脚站在那里,已经足足三个小时了,蔡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不再流畅,支撑着身体全部重量的那只左脚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察觉到言晰看他,蔡霖拼了命的挤眉弄眼,眼框里面不由自主的畜上了生理性的泪水,白色的眼仁里面红血丝都出现了。

言晰好心解开了他的咒,蔡霖整个人瘫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发出哀嚎。

保持着单脚站立的这一个动作整整三个多小时,蔡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每一处肌肉都酸疼无比,尤其是长时间供血不足的左脚。

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不断地用手按压着左脚,他感觉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终于缓过来了一些。

可这次,蔡霖再也不敢当着言晰的面发脾气了。

他终于明白,言晰根本不像是家里的那些长辈会处处宠着他,让着他,也不似爷爷父亲收的那些徒弟,会顾及着他的身份。

只要他敢作,言晰就会毫不留情的对他下手。

更让他感到憋屈的是,他根本打不过言晰!只有挨打的份!

感觉自己的双腿恢复了些许的知觉,蔡霖一个轱辘爬起来冲出了寝室。

跑到校园的竹林里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蔡霖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巴巴的给自己的爷爷打去了视频通话。

视频刚一接通,蔡霖就忍不住哽咽了,“呜呜呜呜……爷爷,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那个该死的言晰用定身符定了我三个小时,还封了我的哑穴不让我说话……”

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眼眶通红的孙子,蔡观德也很是心疼,但他并不是一个不分是非的人,他先温声的哄了哄蔡霖,然后询问道,“那你能告诉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蔡霖顿时垂下头,有些不敢看蔡观德了。

“没……没什么事。”

蔡霖磕磕巴巴的说着,蔡观德对自己的孙子了如指掌,一看蔡霖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他先去欺负别人了,然后才被整治的。

蔡观德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孙子有些太过于骄傲自大,且目中无人,且性子恶劣,只要旁人稍一不如他的意他就会动手,可蔡观德看透看了太多的天机,导致他的子嗣极其不丰。

他先后娶了三任妻子,却也只生下来了一个儿子,儿子天赋还不高,根本没有办法继承他的衣钵,他儿子的子嗣也很是艰难,蔡霖是经历了四次试管之后,唯一存活下来的胚胎。

再加上蔡霖天赋出众,在整个蔡家,几乎就像是一个小皇帝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蔡观德自己也舍不得去教训蔡霖,可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还健在,无论蔡霖性子如何,旁人都会卖自己一个面子,从而不对蔡霖做些什么。

但他年纪也大了,说不定哪年就去了,到时候没有他在背后撑腰,按照蔡霖的这个性子,一定是要吃大亏的。

与其等到日后无法挽回,倒不如现在有个人好好替他教训教训蔡霖。

蔡观德自己舍不得动手,蔡家也没有能动手的人,这个言晰,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在蔡霖声泪俱下的抱怨完以后,以为自己的爷爷会替他出口气的时候,蔡观德却突然呵呵一笑,“爷爷觉得你同学也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好好跟你这个同学相处,没事的话就不要打电话来了。”

说完,蔡观德直接选择了挂断。

他害怕他如果现在不挂的话,会对视频里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心软,但他现在一时的心软,只能引起未来对蔡霖成吨的伤害。

蔡霖彻底傻了,他茫然地看向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刚才和他说话的,真的是他爷爷吗?

他爷爷不是最宠他了吗?

蔡霖气急败坏的又给自己的妈妈打去了电话,可他妈根本就没有接,只是在微信上给他回复了一段话:【你爷爷已经通知我们了,任何人不得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否则就要逐出蔡家。】

一阵正在输入中后,蔡霖妈妈又发过来一段文字:【妈妈知道你是最棒的,妈妈相信你自己可以。】

【】

蔡霖看着妈妈发过来的那个十分励志的表情包,真的很想当场砸了手机,可手举到半空中后,他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爷爷作为一家之主,说一不二,他既然发了话,那就半点做不得假。

蔡霖坐在竹林里面思考了半天的人生,最终还是决定回寝室去。

“给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喜欢什么口味,所以就买了畅销款。”蔡霖提着一袋子的奶茶走了进来,然后给三个室友一人分了一杯。

赵志伟才和他打了一架,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奶茶,一时之间有些不敢拿,他真的担心蔡霖在这里面下毒。

蔡霖沉下声说道,“请你喝奶茶,之前我太冲动了。”

赵志伟和王铎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言晰心下却有些了然,应该是蔡霖去找家里的长辈告状,反而被教育了吧?

他观了一下蔡霖的面相,确认对方没有什么歹毒的心思,就拿着吸管扎了下去,喝了一口。

蔡霖买的霸王茶姬,很浓郁的茶香味,言晰友好的笑了笑,“谢谢,味道很不错。”

王铎和赵志伟这下也放下了心来,纷纷拿起奶茶喝了起来。

蔡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捣鼓着手机。

不再像下午那时吵吵闹闹,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寝室里的氛围莫名变得有些诡异。

——

学校的食堂一般到晚上九点钟窗口就会打烊了,但因为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梁一燕丈夫准备的食材八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卖光,他们早早的收拾好了餐具,准备开车回家。

车子发动,即将驶出江城大学校门的时候,梁一燕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言晰说的那句话,鬼使神差的,她开口让丈夫改了道,“今天就别走这条路了吧。”

丈夫有些莫名其妙,“你要去别的地方买东西吗?”

因为他们常走的那条路是离家最近的,其他的路都要绕上一圈,如果不是要去别的地方办事情,没有人会愿意绕远路。

“没有,”梁一燕摇了摇头,“就是有股不好的预感,感觉那条路上有什么晦气的东西。”

“神经,这种东西你也信?”丈夫骂骂咧咧了两句,但终究还是调转了车头。

一路平安到了家,第二天来学校食堂上班的时候,梁一燕还特意打听了一下自己常走的那条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可奈何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在一旁择菜的丈夫无奈开口,“你看吧,我就说是你的心理作用,一天天的少在那疑神疑。”

但梁一燕一直觉得昨天言晰和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认真,完全不像是拿她打趣,她就想着只要言晰今天还来她这个窗口打饭,她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到时候她再问问言晰就好了。

然而,梁一燕翘首以盼了一整天,直到所有的食材全部都卖完,要收拾回家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看到言晰的身影。

昨天言晰排黄焖鸡米饭排了很久的队,即便这个味道确实不错,但也的确麻烦了些。

而且食堂里面有那么多好吃的窗口,倒也没有必要连续两天都吃同一家。

更何况军训了一天,身体确实有些疲累,言晰直接在食堂的一楼随意挑选了一个窗口买了饭,完全不知道被他提醒了的梁一燕,在心心念念着他的到来。

一天过去,梁一燕再次和丈夫开车离开了学校,车子驶出学校校门口的时候,梁一燕又伸手拦下了丈夫。

丈夫有些不耐烦了,“昨天就听你的话绕了一大圈路,工作了一天,我已经很累了,我们早点回去歇着不行吗?”

梁一燕低着头想了想,抬手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我记得那边有一家很好吃的披萨店,他们家今天出了新品,我们去买来尝尝吧?”

丈夫还是有些狐疑,“你确定你是想要吃披萨?”

梁一燕重重点头,下意识的拔高了音量,“当然!”

车子开到了披萨店,梁一燕下车买了一款榴莲芝士的,丈夫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皱起了眉头,“什么味臭烘烘的,能吃吗?”

梁一燕抱着披萨盒,“你不懂,榴莲是水果之王好不啦?”

“行行行,”丈夫一脚踩在油门上,启动了车子,“你爱吃就吃吧。”

两人回到家吃了饭,洗了澡,梁一燕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抖音,没刷没几个,突然一条同城推送出现在了她面前。

“晚上9点45分,红旗北路上发生了一场连环车祸,十八辆车接连相撞,造成了重大的财务损失,但值得庆幸的是,现场的人员都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死亡……”

视频里面主持人的话还在耳边,梁一燕却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全身的冷汗都不断的往外冒。

——如果她没有找借口去买披萨,按照他们开车从学校到家的时间算的话,这场车祸,绝对会有他们夫妻俩!

——

小纸人被言晰控制着钻进了詹壬钧的衣服口袋,在詹壬钧住院以后又藏在了床头柜里,言晰时刻都能够观察到他的情况。

医院给詹壬钧的身体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却发现他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的内伤。

可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一点伤都没有,这完全不科学!

医生担心他的身体还会有问题,就让他在住院观察几天。

詹壬钧从始至终都无比的听话,医生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各项检查都十分配合。

可医生从他身上察觉不到一丝的求生欲,这个还未成年的男孩子,没有了对于这个世界的半点留恋。

就好像,活着可以,死了也行。

全部都无所谓了。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心理问题。

詹壬钧研究生时期的导师拖着年迈的身体给他找了一个心理学专家,想要让这个专家打开他的心房,就算暂时没有办法让他重新燃起对于这个世界的希望,最起码能够让他不再自杀。

可心理专家治疗了好几天,甚至用上了催眠疗法,詹壬钧还依旧像一个木偶人一样,了无生气。

他好像是被恶鬼勾去了体内的灵魂,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言晰每天都会透过小纸人观察詹壬钧的情况,救人一命能积攒功德,可如果詹壬钧后续继续寻死,言晰到手的功德也要一并消散。

“你可不能让我白白救你一场。”

晚上十点多,言晰打车去了医院。

詹壬钧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他不玩手机,也不找人说话,就那样睁着一双眼睛,仿佛是个死人一般。

突然,安静病房里面多了一个人,詹壬钧侧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确认房门没有被打开过,那他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从哪里出现的?

詹壬钧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变化,言晰捕捉到了。

他救的了詹壬钧的命,也就一定能救的了他荒芜贫瘠的内心。

下一瞬,言晰走到病床边,拉住了詹壬钧的胳膊。

詹壬钧感觉自己似乎只是眨了个眼,他就从病房挪到了医院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

他眼睛亮了亮,说出了住院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只不过声音有些沙哑,“这是……魔法?”

言晰微笑看他,像是是哄小孩一般温声开口,“你就当是吧。”

“你……想不想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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