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妆怨（3）27（1 / 2）

大概还原出女将军本人的一些经历，司澄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更多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这门与皇子的亲事，究竟是一次政治联姻，还是另有隐情？

这位皇子本人是否在女将军的遭遇里出了力？

从信中可以看出女将军能预见自己参军后可能遭遇到的流言蜚语，大概率不会因为受不住封建思想的鄙夷而自杀，那么女将军会因何而死？

会和她的母亲有关吗？

司澄正思索着，和他心神相连的幽灵突然急切地呼唤他。

“有人来啦！主人，快回来！”

司澄脸色一变，赶紧将书信放进箱子草草关上，随后全身融入阴影中，像如游鱼入水一般顺着不同形状的影子回到祠堂。

就在老婆子打开门口的木栓的一瞬间，司澄刚好从供桌下的阴影里爬出，将将解除卡牌。

老婆子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冷着脸问：“夫人反省得如何？老奴奉劝您早日忘记镇北将军的身份，安安心心当皇子妃。入天家门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望夫人不要不知好歹。”

语毕，老婆子也不管司澄的回答，直接挥手叫进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声音冷硬地说道：“身为皇子夫人，怎么能没有贴身侍女？以后轻言和轻语就是夫人的贴身侍女了。还不来见过夫人？”

轻言轻语，两个名字，一听就知道在敲打司澄。

若是女将军本人，定会感到耻辱又悲哀，可司澄只觉得疑惑。

这些人为什么不叫他皇子妃？

女将军的地位怎么看都不会沦落到做妾的地步，既是正儿八经娶的妻子，有什么原因能让所有人都不叫他皇子妃？

司澄一边思考，一边装作一副有些认命的样子，诺诺称是。

“好了，看来夫人也累了，不如回房好好休息。”老婆子冷声下令，两个侍女簇拥着司澄离开。

终于能好好看一看这座宅子了，司澄绷着脸，掩盖住眼里的探究。

不知是这个朝代的设定是崇尚道教，还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对此有特殊的喜好，一路上司澄看见不少类似道教练丹炉的铜鼎摆在路边，幽幽轻烟直上云霄，看起来宛如仙境。

还有这花园里的树，如果没看错，这院子里只有五种树——桑柳杨槐楝。

传闻这五种树乃五鬼树，不能入宅。

桑树，桑同“丧”同音；柳树，意“流”和“留”，流财、留死人，长辈死去，孝子就会在手上拿柳枝；杨树，树木高大且树叶像手掌，风吹后树叶哗哗作响，老人称鬼拍手；槐树，字旁有“鬼”，许多歪门邪道都会用槐树引阴气；楝树，果实有毒，种于家中容易被小孩误食果实中毒死亡。

所以为什么这五种应该避讳的树被堂而皇之地种了满园？

联系到这些铜鼎，司澄猜测，或许是有人在摆弄歪门邪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歪门邪道针对的是谁？

女将军在其中起什么作用？

这府里的主子，知道还是不知道？

微风吹过，香烟弥漫开，树叶沙沙作响，门前屋后桑树槐树高大，阴影沉默地压在司澄身上，莫名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有趣极了。

司澄低头，眼神微凉。

这次的副本看起来跟女将军息息相关，实际上女将军或许只是整个故事最浅显的一环，她的命运、她的悲剧，也许被人一手导演。

司澄尝试和身后的两个侍女搭话：“你们多大了？家住哪儿？”

两个只知道低头跟着司澄走路的侍女像是没反应过来司澄在叫她们，轻语愣了一下才回道：“奴，奴婢年十四，家住江南。”

“奴婢年十三，家住京郊。”轻言跟着回答。

司澄装作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点点头说：“你们是刚被买来这府上，还是在这做了很久？”

古时候有很多家仆都是被买来的，也许这两个小姑娘也是。他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去获取二人的新任。

出乎意料的是，轻言回答到：“奴婢，和轻语姐姐，都是自愿入府的。”

“自愿入府？”司澄挑眉，好奇地问，“你们都还是孩子，为何会自愿入府？是家里有些困难吗？”

“不是的，奴婢……是为了报恩。”轻语低眉顺眼地回到。

轻言轻声附和：“奴婢也是。”

报恩？报谁的恩？有多大的恩情才会自愿放弃自由身？

司澄一边思考，一边没看方向径直走着。

“夫人，您走错路了，您的院子在那边。”轻言喊住司澄。

“哦哦，不好意思，”司澄回过神来，温柔一笑，“我才嫁来府上不久，不太清楚路。麻烦你帮我带个路吧。”

轻言点头，快走几步来到司澄身前引路。

“轻语是从江南来的，可曾见过这么多柳树？”司澄态度平和地向她搭话。

“回夫人的话，江南虽多水，但每到雨季就洪涝频发，柳树喜水，却也无法在洪水里活下来。所以奴婢在江南也没见过如此多柳树。”轻语毕恭毕敬地回道。

“那你家人如何？洪涝频发，对于农民来说，应该很艰难。”

“家父……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家里农田被淹，不得不去县里找生计，结果得罪了县老爷……被定罪后打死了。是母亲把我拉扯大的。”

似是想起了伤心往事，轻语故作老成的脸有些低沉。

“若不是大殿下刚好来江南巡查，清理了一批贪官污吏，替我父亲翻案，还治理好了水患，恐怕奴婢和母亲，还有同村的亲人们都无法好好活着。可是殿下那么好的人，怎么就……”

说着说着，轻语开始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