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师还是小妈（3）3（1 / 2）

一杯、两杯、三杯，转眼间桌子上的酒杯就空了一半。

“剩下的我帮你吧。”安诺伸出手阻止司澄拿起酒杯的动作。

林子封这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个人站在司澄身边。

奇怪，这个人是谁？

林子封眉头一皱，刚想出口将人骂走。安诺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淡淡瞥了林子封一眼，漆黑的眼眸中似有阴影摇曳。

哦，这个人是我的发小，最好的朋友，前两年去了国外，这几天刚回来。我怎么忘了，真是喝多了。

林子封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眩晕感。

“不用。”司澄挡开安诺的手，脚下有些摇晃。

他没想到这具身体居然不能喝酒！他以为载入游戏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林子封当然也看见了司澄发红的脸色，想叫司澄停下，可又不想在人前落了面子，抿了抿嘴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他自己说要替他喝的！既然想喝就喝个够，吃个教训。

最后一杯酒下肚，司澄踉跄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都有些抓不稳，差点摔落到地上。还好站在旁边的安诺一直看护着他，及时接住要掉下来的酒杯，搂住他的肩免得他站不稳摔倒。

“谢，谢谢……”司澄已经醉到有些口齿不清，但仍强撑着睁大眼睛，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醉。酒精上脸后的眼尾晕开一道浓烈的红，直直飞入鬓角，像是画了眼影一般，有股惊人的媚色。

在场的几个公子哥都不自觉看花了眼，更有甚者已经咽起了口水。

怪不得林子封他爸想定下来，这样的美人谁顶得住啊！

林子封窝在沙发正中间，将周围人的脸色看了个一清二楚，看着周围几个人移不开眼的模样，又是生气又是恶心，但他也不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司澄。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怪不得能勾引到他爸！

“喝完了……你能，能跟我回家了吗？”司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清醒的，他原来的身体酒量很不错，再加上他自制力不错，轻易不喝醉，所以他从未经历过醉酒。

没想到酒精的不可抗力让他不仅浑身燥热，脑子也像生锈了一样转得迟缓。司澄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半靠进安诺的怀里，被他环抱着。

林子封还想说些话刺激司澄，可看着司澄那副酒醉无力的模样，张了张嘴只能作罢。

再不回去司澄就要醉倒在这里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算了算了，走走走，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他站起来，一边伸手想接过安诺怀里的司澄，一边说：“不会喝酒还逞什么强，喝醉了还要我带你回去，真是麻烦。”

可安诺却侧身挡住林子封伸来的手。

“我护着他就行，你也喝醉了，不好照顾他。”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晕……”司澄甩了甩头，让自己的眼神清明了一些，“既然答应你爸要照顾你，那我就要尽到责任。”

听见这话，林子封只觉一股暖流涌进自己的心脏，他看着司澄即使醉倒后还不忘关心自己的眼神，刚才还对司澄分外不满，现在却只觉得开心。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露出这样明显的关切了。

自从母亲去世，他与父亲的关系愈加疏远，见面就在吵架，身边的朋友也只会劝他喝酒玩乐。他满心空虚无处安放，只能放任自己沉沦于声色之中，才能忘记那个空空如也的房子。

但现在，那间房子不再是空着的了。

现在，有人会为他留一盏灯。那座房子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家。

“……走吧。”林子封抿了抿嘴，不知为何心脏跳得有些快，脸也热乎乎的，“一会儿要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了。”

安诺笑着回答：“不麻烦。”

强撑着精神说完话的司澄已经睡倒在他的怀里，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层阴影，显得人乖巧又无害。

安诺低头看着躺在他臂弯里司澄，敏锐地发现在他左眼眼尾睫毛根部有一点痣，小小一颗，隐秘又可爱，也许连司澄自己都不知道那里有一颗痣。

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让安诺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睛里阴影浮动。

“别走啊林少！酒还没喝完呢。不再带着林小妈再玩一下？”一个公子哥看林子封要走，开口挽留。

好不容易见到如此极品，不玩一下岂不是亏本了？更何况这还是林少爷的小妈。

那个纨绔嘴角勾起一个恶心又暧昧的笑。

林子封看着几个公子哥看司澄像是在看一个玩具的眼神，听着那油腻不堪、充满□□的话，心里突然感到厌倦和疲惫。

“钱记我账上，你们好好玩。”

回到家后，林子封的酒气已经散了不少，但他好像忘记司澄醉的不省人事，也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活人，径直就上了楼。

安诺扶着司澄在沙发上坐下，月光顺着落地窗钻进屋子，打在二人身上，却只在地上投下一道人影。

他默默端详着司澄安静的睡颜，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人图。月光下，眼尾的小痣更有种隐秘的勾人。他微微俯身，凑近观察那一点黑色，距离近得几乎要亲上了。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突然，安诺快速拉开二人间的距离，面无表情地伸手，用虎口一把卡住司澄的脖子，颈侧动脉在安诺的手下微微跳动，此刻司澄在他手下无害得像只刚出生的小猫。

只需轻轻一扼，不会用多大力气，他就能看见司澄因为窒息而瞪大的双眼，大张的嘴，濒死前缺氧的扭曲能让这副面容不再艳丽。司澄的手指会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掌，用尽全力掰自己的手。

被人从昏睡中掐醒，他的眼神里一定会充满不可置信和悔恨，不可置信于安诺突然的动手，悔恨自己为何会在一个明知有问题的人面前睡着，以至于给了他人可乘之机，或许也会有一丝恐惧，恐惧即将到来的窒息和死亡。

但他无法下手。

他一直沉睡于亘古的黑暗，那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身边只有触手可及又无边无际的黑，以及在黑暗里肆意舒展着的、不可名状的阴影。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切的记忆都在沉睡中远去。他没有来路，更没有归途。

然后司澄登入了游戏。

在那一瞬间，他闻见了、或是感觉到了、抑或是看见了二人之间的共通之处，那股似有若无的联系，就像一根脆弱的线，贯穿于黑暗与现实。

他无法去形容那是何种感觉，就好像榫卯间精确的匹配，天生的吸引就像是伸入水中的一根稻草，只需要他轻轻握住，就能带着他从黑暗中溯流而上，离开那个流放之地。

安诺感受着手下跳动的血管，司澄的胸膛正跟着呼吸缓慢地起伏。

柔软而无害。

这分明是一个人类。一个普通的、平常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