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个朋友35(2 / 2)

方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应该拿张纸给她,还是学齐沫那样就看着。

女人的情绪崩溃了好一会儿,她哭得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随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克制住。

齐沫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是不是越来越痛苦了?”

女人压在嗓子里的呜咽声停顿了一刻,紧接着原本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咬着嘴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说不定下一次,你就那么死了。”

女人看向齐沫,虽然没说话,但从她的目光里看得出一种压抑的愤怒。

齐沫倒是并没有因为她的表情,而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需要知道自己的状况在怎样糟糕的程度,是不是有越来越接近死亡的感觉,你比我们清楚多了。”

“如果不是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你其实可以忍,继续忍着就这么生活下去,但你发现了不对劲……”齐沫一边说,一边观察女人的状态,“所以死马当活马医,按着寻找邮箱的方法,寄出了那封信。”

“你说的万一下一次,不是怕菜刀再次扎到身体,不是怕别的意外,是怕你真的死在你认为的梦里,因为那比现实的伤害要来得早,来得还要快。”

像是被说破了心事,女人只能睁着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掉,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方识见状,蹲到了女人面前,用尽量轻柔的话语问道:“你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说的呢?”

“我们可不是神,”齐沫放下茶杯,“不可能你不开口,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既然选择了自救这条路,那就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女人又用力抹了一下脸颊,两只手紧抓衣摆。

“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律师和委托人,”齐沫单手支着下巴,“你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我们毫无保留,我们才能更快更准确的找到正确的方法,而不会产生疏漏,你觉得呢?”

门外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隐隐约约能听到几个人欢快地交谈着什么,说说笑笑地往楼下走。

而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女人时不时吸一下鼻子,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单纯发呆。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带着哭泣过后浓重的鼻音,“……我不是很确定。”

“你只管说就行了。”齐沫回答得也很快。

“好像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背脊,“在那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在那之后就突然开始做梦,反复地梦到差不多的内容。”

“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方识蹲在地上,小声地问着。

“一个……朋友死了。”

女人抿了一下嘴唇,快速眨着眼睛,“葬礼没赶得上参加,去的时候已经下葬了,我和另外几个相识的朋友在墓前面上了香,然后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出现状况了。”

“所以梦里面的,是你的那个朋友?”齐沫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是……但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听说去世了我还很意外,想着当初相识一场,也算是有感情在,应该去看看,谁知道……”

方识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所以我不明白啊!”女人仿佛崩溃似的大吼了一声,“我自认为那段相处的时间里,我做得已经够好的了,没有任何对不起或者伤害的行为,为什么会这样?最初我以为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才会梦到的,但后来发现不对劲……没有梦会这么频繁这么突然……”

齐沫轻轻点了两下下巴,没有就此继续追问,“当时在墓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

“对,”齐沫点点头,“你仔细想一想,不管是大是小都行,就是觉得有一丁点不对劲都可以。”

女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在思索,却表情为难,像是想不出什么。

“不一定非要是很刻意的行为,或者看上去是人为的那种,小意外……小插曲之类的,也行。”

跟随着齐沫的引导,女人不断地回忆着。

她的手指在衣摆上抠来抠去。

没一会儿,停下了。

“想到了什么?”齐沫问她。

女人微微地摇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香灰……”

“香灰?”方识疑惑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

“香上面烧掉下来的香灰,被风吹得落到我腿上……”女人看着齐沫,表现得不是很确定,“不知道为什么把我腿烫伤了,但是很轻微,也就没在意。”

“好像……就这一件事了。”

女人咽了咽口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