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二十四（2 / 2）

兽医点点头，“是勒，二十二岁的人不好想这个。想什么？说吧。”

“想上进。”

“想上进？哈哈哈哈哈。”兽医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天天在小院里面混吃等死，然后想馊主意去骗老实人？你就是这么个上进法？”

老家伙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他在惹我，并且他成功了，我再也无法装的阳光，我带着一张阴郁的脸，拿着一把石头子一颗一颗的扔向写着“张宗昌”名字的木牌。

混吃等死已经是我的常态，我想改却又改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改变我自己的人生，我像一头羊，我闯进了人类的十字路口，没有其他的羊告诉我该怎么走才可以成功，只有人用鞭子驱赶我走，他要我死我便死了，要我苟活我便苟活了，我的人生不属于我自己。

我为数不多的骄傲便是我偶有急智，但是却被老头说成了馊主意，是的，那确实是馊主意，因为我欺骗了一个老实人，我不仅骗了他的东西，还骗了他对我的感激情感，我还洋洋得意，或许我也变的不一样了。

我又想到了那个正牌少校，他的目光那么热烈，他浑身充满了积极的活力，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我想活的像他一样，这样我也不会混吃等死，我也不用骗人，我也……

我阴郁甚至暴戾的说道：“我就他妈想上进。”

兽医毫不犹豫赏了我一句军骂，“你妈了个巴子。”

我平静的反击，“妈了你个巴子。”

“我知道，你明天还会来，来了也还是这套鬼都不信的话。我跟你说，病人跟医生扯淡，你只有烂死在那个破院子里面。你不说真话。”他说的是实话。

我尽量松掉我那口戾气，“想和阳炎人再干一架，我要报仇。”

我诚实而壮烈的说，我把那些小聪明都抛开了，好像当年第一次参军一样。

兽医宣判道：“烂死。”

我毫不气馁的坚持，老家伙胜在猴精，但输在心软。

“我想治好这条腿，再跟该死的阳炎人干一仗。”

察觉到份量不过的我更加壮烈的说。

兽医心照不宣的看着我，后面半句他会当做我在山顶大风中放的一个响屁。

老家伙在苦笑，“你这娃儿嗳，别搞这个，我知道你是艹我的。”

这个艹我和你们理解的那个不是一样的，这是灵璧府（安徽）一带的方言，意思就是“骗我的”。

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看穿我们的时候他就会说“不会是艹我的吧”，而他骗我们的时候就说“是艹你的”。

“我艹你大爷。”

兽医摇摇头，“有那一肚子怨气恨意，谁斗嘴斗的过你？你爱听不听，我真想放你去和阳炎人干一架。

你真该和阳炎人再干一架，你那腿也真的需要大治疗。可你那腿打不了仗，你心里也怕了打仗，你只想你的腿，你不想打仗。”

我把手一松，石头都“咕噜咕噜”的落在地上，滚到坑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用再装了。

“我们得了外军的援助，有钱有枪，不光有枪还有飞机大炮，还有医院还有药，听说断手断脚都能接。

能治你的腿，你要去，只为保住你的那条腿。你在讨债，只是你不知道该找谁讨……梗子，昨天晚上你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