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四十一41(1 / 2)

潮湿的柴草噼噼剥剥地烧着,湿烟让我们在沉睡中仍被熏得两眼红肿和流泪。

几个一直在被当作粥锅的钢盔扔在一边,有的被睡在泥泞里的我们当作枕头。

我们在这里又耽搁了一天,喝了两顿稀粥。

除了稀粥还给我们中间某几个封了官。

阿喆营长,我连长,孙长胜和康屁做了排长,兽医终于被正名为少尉医官。我终于确定是真要打仗了,否则官位不会派得这么大方。

押送兵进来,开始吵吵:“出发啦!走啦走啦!”

人们乱糟糟地起来,有的最后烤一把火,有的又忙着灭火。胖虎大声地打着呵欠,折耳和团鱼简直在比划跺脚,康屁一边戴钢盔一边把钢盔里残余的几个米粒捞进嘴里,兽医披着麻袋,听见麦皮咳得不成话,又把麻袋披到麦皮身上。

这是一支不仅饥寒交迫,还睡眼惺忪的军队。

我最担心的是把我们这七十多人当作一个营送上战场,那这所谓的营还不够一个阳炎军中队甚至小队塞牙缝。

但是他们许诺说一个标准营在我们要去的地方等我们,我们的武器装备也在那等着。

我们出发,但大多数人挤在庙门口茫然了——今天大雾,厚重的雾气把十几米外都屏障了。

我们在雾中艰难跋涉,雾气厚到这种地步,以至我们只能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以免掉队。

阿喆在咳嗽,我在咳嗽,折耳在咳嗽。把米袋裹在身上的麦皮在咳嗽,把米袋让给了麦皮的兽医也在咳嗽。

胖虎“咳!咳!咳!”的咳得声动四野,但只有他不是在咳嗽,他在取笑别人的咳嗽。

我们是一支穿越雾气的咳嗽大军。我们的领袖阿喆非常紧张,因为昨天有人告诉他,他是营长,最高长官,他得指挥我们打仗。

阿喆凑在我身边,咳嗽更凸显他惊恐的眼睛,“我要干什么?到地方我要干什么?”

我斜眼看着他,问:“军官培训团出身,你不会打仗?”

阿喆有些不好意思,“除了练操典就是背语录……我哪打过仗!”

我看着他但是并不同情,我们有很多他这样的军官。

我扭过头不看他,说:“封你营长的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阿喆急得有些抓狂了,“他让我督战!什么是督战?”

这真是个让我们所有要打仗的人都反感的字眼,我看了他一眼,走开了。

我的漠然让阿喆更着急,“什么是督战?”

胖虎从他身边过路时有意撞了他一下,“王八营长,犊子督战。”

阿喆被撞到了路边,他看着以往就对他冷漠的人加倍地冷漠,于是他更加茫然。

脚下的土地终于平了,我们踏着脚下明显是用人工辗平的硬土,听着雾气中传来的引擎声,一片黑色的影子在雾中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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