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炭笔画(2)(1 / 2)

黄漪和何进两人全神贯注地听完了怀柔姑娘所弹奏的一曲。待一曲终了,怀柔姑娘礼貌地欠身行礼,而后便悄然告退了。与此同时,那艘精致的花船也开始缓缓地朝着一处水上码头的方向驶去。只见码头的边上有一处规模宏大的庄园,这里便是此次花魁选拔的特定地点。花船的老鸨在拿到了何谐的那张炭笔画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地安排人手将船送到了岸上。

就在老鸨刚准备安排人前去送那张炭笔画时,想了想,心中还是不放心。她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自己亲自去走上一趟。紧接着,她便当即坐上了一艘小船,快速地离开了花船,向着岸边疾驰而去。

李妈妈,你这不在自己的花船上为你家怀柔拉选票,怎么跑到这岸上来了?”就在那老鸨刚刚下了小船,踏入庄园之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他满脸好奇地开口说道。

按道理来讲,在这个时候,老鸨理应是在自己的花船之上,忙着找那些个恩客来给代表她花船的姑娘争取选票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早早地就出现在庄园里面。要知道,距离正式的花魁选拔可还有着一些时间呢。毕竟通常情况下,老鸨在这个阶段都会竭尽全力地在花船上为自家姑娘拉拢更多的支持,以增加她们在选拔中胜出的几率,而不是这般提前来到庄园。

“哎,这不是着急嘛?”老鸨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小厮问道。“李管事可在院中?”原来,这李管事正是此次花魁选拔的负责人。小厮看着老鸨是来找李管事的,当即多了一句嘴:“李管事在园子内,但是有贵客在。”

“贵客?”老鸨好奇地说道,“又是哪家公子爷或者哪家老爷?”要知道这李管事可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老鸨的认知里,被他当作贵客的基本上都是当官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李管事通常都是不爱搭理的。毕竟能入得了李管事眼的“贵客”,必定有着特殊的身份地位或者背景,这让老鸨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好奇与揣测。

“李妈妈,这次你可就猜错了,”小厮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次还真不是哪个官员,这次来的是韩玄。”老鸨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记忆力扬州城里可没有这个人物,扬州城中也没有韩府,心中暗自琢磨着这韩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李管事如此看重,奉为贵客。

“李妈妈你别瞎猜了,”小厮赶忙说道,“这韩玄公子虽然是一个白身,但是啊,谁让人家有个好老师呢。朝中大学士郑凯因为年岁已高,所以致仕告老还乡,他也是扬州人。而这韩玄正是郑大儒的弟子,这次是陪同郑凯一起回的扬州。青楼花魁选拔正是文人墨客所推崇的,李管事这是好不容易才把韩玄请过来,指望韩玄能够留文一章,为这花魁大赛造势,从而流下佳话呢。”

“你前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有要事找李管事。”李妈妈对着小厮说道。小厮却为难了起来,“李妈妈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李管事正在陪同韩玄还有一些个官员,我前去通报不是找骂嘛。”小厮一脸的苦相,似乎很不情愿去触这个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纠结,显然对李妈妈的要求感到十分棘手。

“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也不会去打扰李管事。”李妈妈急切地说道,“你前去通报下,做姐姐的放在心中。”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看着分量也有小十两。那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小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伸手接过了银子,咬咬牙说道:“那好吧,李妈妈,我这就去试试。”说完,便转身快步向里走去。

妈妈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手放在怀里,而怀里正是黄漪为怀柔做的炭笔画。她心中笃定,只要这炭笔画一出,必然能够为怀柔造势,进而让怀柔可以轻而易举地入围花魁大赛。

这岸边的庄园虽然很大,但是有了银子的动力小厮当即快马加鞭地前去通告李管事。在庄园最里面的院子之中,此时正在觥筹交错。一个个宾客都穿着得体,绫罗绸缎加身,有的是这扬州城之中的有钱人家,有的是这扬州城之中官宦人家,甚至连扬州城的父母官——扬州知府竟然也在其中。可就是在这些人当中,坐在上位的既不是当官的也不是有钱的,而是一个翩翩公子,此人正是韩玄。

韩玄身着月白色锦袍,上面用银丝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腰束玉带,更显身姿挺拔修长。他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如墨般漆黑,星目璀璨如辰,深邃而明亮,好似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才情。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般挺直,下颔线条优美流畅,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仿若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用玉冠束起,更添几分潇洒俊逸。那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仿若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整个人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超凡脱俗,在这群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韩玄虽是白身,但其老师乃是当朝大学士。这位大学士虽已告老还乡,但其桃李满天下,在朝中的人脉亦是错综复杂、数不胜数。扬州知府之所以在此,完全是因为想要极力讨好郑凯这位郑大学士。毕竟他没资格直接去郑大学士的门上攀附,便只能将心思放在与郑大学士关系匪浅的韩玄身上,妄图和韩玄打好关系,以此为契机从而能让自己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此刻,韩玄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就在众人都在恭维韩玄的时候,小厮却是偷偷走了进来。他动作很是小心,尽量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然后靠近了李管事,在李管事的耳朵之上轻轻的言语着,说的正是李妈妈想要见李管事的事情。李管事听到后眉头一皱,脸上明显流露出有些不满的神情,随后压低声音告诉小厮:“让她安心参与花魁选拔,别有事没事跑到我这,没看到我正在招待贵客?”说完,便不再理会小厮,继续与其他人周旋交谈。而小厮则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李妈妈在外面等了许久,小厮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李妈妈当即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怎么样,李管事要见我嘛?”小厮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刚刚李妈妈给的银子,缓缓说道:“李管事正在忙着,没空见你。”

小厮掏出了刚刚李妈妈给的银子,那表情却是有些不舍,可谁让他事情没办成呢。李妈妈也是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小厮的想法,当即握着小厮的手推了回去,说道:“事虽然没办成,但是你也跑了一腿了,这银子岂有退回来的道理。”和小厮客套了两句,小厮这才心满意足的把银子又塞回了怀里。

然而,看见小厮收下了,李妈妈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小厮看到第二块银子连忙摆手,急道:“李妈妈莫让我再通报了,再通报我可要挨打了。”小厮只是院中的一个奴仆,李管事已经说了不见李妈妈,他若再去通报可不是触霉头嘛?这一顿打必然是跑不掉的了。

“这次可不是让你去通报李管事见我,而是把这副画你帮我交给李管事。”李妈妈急忙说道,“只要把画交到李管事的手上,成与不成,这两锭银子都归你了。”李管事没空见她,她就只能把画送进去。此画就是她一个不懂作画的人看了都是惊为天人,李管事看到了,必然会见她的。那小厮犹豫了一下,看着那两锭银子,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接过了画,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小厮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快步走向正在招待宾客的李管事。他脚步匆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些许细汗。到了李管事身边,他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鼓足勇气轻声说道:“李管事,小的又来打扰您了。”李管事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又是这个小厮,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压低声音怒喝道:“不是让你别再来烦我吗?怎么又跑来了?”小厮赶忙陪着笑,满脸讨好地说道:“李管事,小的也不想啊,可是李妈妈她……”还没等小厮说完,李管事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跟我提那个女人,我说了没空见她!”小厮被李管事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但想到李妈妈的嘱托和那两锭银子,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李管事,这次不是让您去见她,她让小的给您送个东西。”说着,小厮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卷画。李管事看到小厮手里的画卷,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即就发了脾气,大声吼道:“不是告诉你我这边在招待贵客,没空去见他嘛?”李管事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声音一下子就传了出去,连边上正与扬州知府交谈的韩玄等人也都清晰地听到了。韩玄见此情形,当即非常体谅地说道:“李管事,若是有事可先处理,我等在此等着李管事来就是。”李管事赶忙连连推辞,说道:“再着急的事也没有招待韩玄公子等人重要啊。”韩玄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小厮手中拿着的那个物件上,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画卷,顿时就好奇了起来。

“这是一幅画嘛?”韩玄问这那边的小厮,小厮不由点了点头。

“李管事也是雅兴,晚上有人给您送画过来,既然这画已经到了,不如就打开看看!”

小厮见此情形,本来是准备悄然退出去的,可李管事却说道:“韩玄公子竟然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它。”小厮无奈,只得遵命缓缓打开画卷

哎呀呀,在场的众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炭笔画,满脸的惊愕与震撼。

“天哪!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其中一人忍不住惊叹道,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真真是如同天仙下凡一般啊!”另一人也跟着附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仿佛生怕错过画中女子的一丝一毫。

韩玄更是不由自主地喃喃言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管事是见过怀柔的,此时却也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这是怀柔嘛?”

众人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画画的是参加花魁大赛的女子。

“这怀柔,我也见过却是没曾想到竟然能够在画中这般美得不可方物啊!”

“是啊是啊,这容貌,这气质,简直让人陶醉!”艺术源自于生活自然也高于生活,黄漪在作画的时候也是添加了一点东西,导致现在画卷中的怀柔比之真人还要美。

韩玄的脸上满是惊讶与好奇,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幅炭笔画上,不禁喃喃自语道:“如此精妙绝伦的画作,将这女子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究竟是出自哪个绘画大家之手呢?”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接着又开口道:“这般传神的技艺,想必是某位声名远扬的大师之作吧。”

随即韩玄开口向着边上的李管事询问道“李管事,此画为何人所作!”韩玄是郑凯的弟子,自然各种书籍画卷都是看过,古之名家的画作他看了不少,可是这般传神的他还是得第一次见,必然不是古人,再加上那画卷之上,用的纸张也是新纸,必然为今人所作。

李管事听了韩玄的话,赶忙回应道:“韩玄公子,实不相瞒,我也不知这是哪位大家所画呀。不过,我想老鸨应该会知晓一二,待我让小厮去把老鸨叫来,一问便知。”说完,李管事便急忙吩咐身边的小厮道:“快去,速速把老鸨请来,就说有要事相问。”小厮领命后,匆匆离去。李管事又转头对韩玄说道:“韩玄公子稍安勿躁,待老鸨来了,定能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韩玄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幅画上,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起来。

院门外老鸨站在那外面的角落里,神色间满是焦急。她不停地来回踱步,脚下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似乎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她的双手时而紧紧地绞在一起,时而又不自觉地相互摩挲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情绪。

她的眼睛时不时地望向李管事所在的房间方向,目光中满是期盼与担忧,期盼着能快点被传唤进去,又担忧着若是李管事连画都不看,他又如何能够让怀柔入围这花魁大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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