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舞惊四筵10(1 / 2)

此语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琵琶舞美则美矣,但怎么也不是一朝丞相该表演的。

穆翃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出声打破了沉默:“之前只见过丞相大人的剑舞,不曾想丞相大人还会琵琶舞。不知丞相大人的琵琶舞会不会也像之前的剑舞那样有气势?”

在岑劭十五岁生辰时,先帝为当时还是太子的岑劭举办了一场非常盛大的生辰宴。出席宴会的不仅有皇室宗亲、文武朝臣,还有世家子弟。当年耿灼就当着众人的面,为岑劭献上了一支剑舞以表祝贺。其剑舞气势如虹,令观看过的人皆难以忘却。

穆翃也对那支剑舞记忆犹新。那是耿灼至今唯一一次当众展现其舞艺。所以当耿灼今日说要表演琵琶舞时,穆翃不仅没像在场其他人一样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反而有些期待。

段鹕见此时现场的气氛不太对,拉了下穆翃的衣袖,低声提醒:“先静观其变。别影响我们的计划。”

对,差点忘了正事。自己不入朝堂的目的还没达到呢,不能出变故。穆翃立刻噤声。

耿灼这些年做的出格的事并不少,穆墚只当耿灼是喝醉了胡来。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准许耿灼表演舞蹈的利弊后,发现若是准许耿灼表演,他最多不过是被他人说教导无方,而耿灼则会因此在京都乃至整个锦国更加遭人诟病。何况以他现在的权势,估计也没谁敢说他。那么最后只有耿灼会因此名声受损,何乐不为?

穆墚满脸笑意:“我也甚是期待丞相大人的琵琶舞。”

“穆大人,他胡闹,难道你也不懂规矩吗?他现在是当朝丞相,乃百官之首,怎可在此地献舞?”岑茌对耿灼表演琵琶舞极不赞成。

“安王殿下,你也知道。这诗酒会上自由创作诗赋的规矩便是如此,若不想和大家一同作诗,就需当众表演一项才艺。对于才艺内容,可自行选择,不做限制。丞相大人此举遵守了诗酒会的规矩,与民同乐。怎么能叫胡闹呢?”

“穆大人,你……”

穆墚打断了岑茌的话:“再说丞相大人还没开始表演。琵琶既能弹得宛转悠扬,又可弹得凛冽肃杀,安王怎知丞相大人所弹效果不是后者呢?”

这时,辛葑将琵琶取了回来。澧酩楼为耿灼提供的是一把红花梨木琵琶,其上雕刻的纹样是牡丹花。

由于今日是私人举办的诗酒会,所以大家穿的都是便装。耿灼更是选了一件绣着牡丹花纹的红色长袍出席了诗酒会。辛葑拿来的这把牡丹花纹红花梨木琵琶倒是意外和耿灼的衣服相衬。

耿灼接过琵琶,开始了表演。他起手拨弦,琵琶声随弦而起。

随着乐声的变换,耿灼的舞步也在变换。从耿灼所奏琵琶声中,似乎能窥见笙州的夜色空蒙,画舫的笙歌余音袅袅,萦绕在那映着清辉的粼粼河水中。能看到京都的繁华盛景,市集的喧嚣充斥耳畔,回荡在那洒着曦光的攘攘衢道间。

在场的人逐渐沉溺于乐声中。连屏风后何时多出了几个人影都未有人注意到。

雕花屏风后所站的几人中,为首的正是岑劭。而他身后的几人,皆是身着便服的皇家禁军。

其实也不怪在场的人没发现屏风这边的情况。澧酩楼的店员全是穆墚的人,非常安全。加之耿灼的舞着实惊艳,所以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专心欣赏舞蹈。

岑劭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澧酩楼的人不要声张,他会自行进入会场。澧酩楼的人即便听从于穆墚,但也不敢明面不遵从岑劭的话。

岑劭到达会场时,耿灼刚刚开始表演。他恰好通过雕花屏风的间隙窥见了耿灼的舞蹈。于是他让禁军全部和他一起站在屏风后边。他准备看看耿灼究竟要表演什么样的舞蹈。

耿灼的柔韧性非常好,在各种高难度舞蹈动作间可自由切换,又不会影响他琵琶弹奏的节拍。

耿灼投入地表演着舞蹈,而屏风后的岑劭却已把手握成了拳。

岑劭左手拇指上的翡翠玉韘,几乎被他用力捏的快要嵌入手中。只要看一眼岑劭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非常不悦。

倒不是说岑劭对琵琶舞有什么不满。往岁宴仪的表演中也有不少琵琶舞。但演奏曲目效果或是大气庄重或是激昂慷慨,都是可以在正式场合作为展现锦国是一个具有高级礼乐水平大国的表演。

而耿灼现在的表演,美则美矣,可曲调中透露的尽是雪月风花,着实与他一朝丞相的身份不符。

不仅如此,岑劭还注意到,耿灼的舞步似乎在哪里见过。当岑劭回想起来时,先是瞳孔一震,而后怒意更盛。

耿灼此时的舞步,和他那年在宴会上表演的剑舞的舞步几乎一致。不同的是,此时的舞步做了改良,极为柔和。再配上舒缓的琵琶声,毫无当年少年的凌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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