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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破奴上前行礼,恭声道:“回禀将军,已清点过匈奴死亡人数,毙敌共三万零二百人。”霍去病点了下头,赵破奴笑着说:“匈奴肯定再无余力在祁连山周围汇集大军,今夜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将军可以欣赏一下匈奴人引以骄傲的祁连山风光。”霍去病侧头看着我,挥手示意赵破奴下去,赵破奴瞟了我一眼后低头退下。

“你好象一点也不开心”霍去病凝视着我的眼睛问。

“这场战争是皇上为了争夺河西的控制权而打,是为了开通通往西域诸国的路而打,和我有什么关系也许顺带着报了李诚的仇,可这样的仇恨根本就报不清。”

霍去病微挑了下眉头,“难得碰到一个不讨厌匈奴的汉人。”

我挥去心上别的思绪,指了指他的头发,“先梳洗一下吧我也要换一身衣服。”

他笑着来握我的手,我躲开他,边走边说:“你现在可不见得打得过我,还是乖一点。”

他随在我身后笑道:“我们比这更亲密的动作都有,如今握一下手还要介意”

我气瞪向他,他忙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不愿意就算了,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刚才有生气的多。”

我微怔一下,反应过来,又中了他这好心坏行的计。

扭转头默默走着,霍去病静静在一旁相陪,离战场渐远,风中的花草香渐重,我的心情和缓许多。

斑驳的林木阴影间,我和他的影子也影绰相叠,我心头掠过狼兄一家三人月夜下相重的影子。

山中篝火熊熊燃烧,众人笑语高扬,酒肉香弥漫在四周。

我和霍去病的篝火旁只有我们两人,偶尔几个将士过来敬一碗酒后又迅速退下。霍去病递给我酒囊,我刚要摇头,闻到气味,又立即问:“这是马奶酒吗”

霍去病点了下头,“今日的战利品,味道和我们的酒没有办法比。”

我伸手接过,凑到嘴边小小含了一口,慢慢咽下,久别的滋味。

霍去病灌了几口,又递给我,我摇摇头。他一笑,收回酒囊,自顾而饮。赵破奴端着两碗酒向我们走来,霍去病笑骂:“你是想把我灌醉吗刚敬过酒怎么又来了”

赵破奴笑着把酒碗递向我,“这酒可不是敬将军,是敬金公子的,先前的事情我对公子多有失礼处。我从未见过敢和鹰搏斗的鸽子,也从没有想到公子的鸽子竟然刚烈至此,这样的鸽子我们根本赔不起,请公子原谅我先前的言语冒犯。”他脸上虽然挂着个笑,眼中却满是愧疚。

我半晌仍没有接碗,他的笑容有些僵,“公子不肯原谅,我也明白。”说完把自己的一碗酒一骨碌灌下,向我微屈半膝行了个礼欲走,我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碗,一扬头闭着眼睛全数喝下,侧着身子咳嗽起来。

霍去病笑对赵破奴说:“很给你面子她酒量很差,酒品又不好,一喝醉就行为失控,所以一般都不愿意喝酒。”

赵破奴此时的笑才真正到了眼睛中,向我抱拳做礼,“多谢”又向霍去病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我坐了会,觉得脑袋有些沉,忙站起身,“趁酒劲还未上头我先回去了。”

霍去病立即站起,握着酒囊说:“一块走吧”

霍去病的帐篷搭在背山处,因为顾及到我,特意命他人的帐篷离开一段距离。

我人未到帐篷,步子已经开始发软,霍去病欲扶我,我推开他的手,自己却是踉跄欲倒,他不顾我挣扎,强抱起我入了帐篷。

黑暗中,我的脑子似乎一派清明,过往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地慢慢浮现,可又似乎很是糊涂,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越不想想起的事情,反倒越发清晰,心里难受无比。

霍去病摸索着点亮灯,凑到我身边看我,重叹口气,拿帕子替我擦泪,“还在为小谦小淘李诚难受吗”

我拽着他的袖子只是掉眼泪,“我阿爹走了,九爷他怎么都不肯要我,现在小淘小谦也走了,狼兄已经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只剩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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