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长（1 / 2）

新学期开始，应涟和应留夷都办理了住校：不再需要频繁进出校门，应先生或者其他人想堵他们都找不到机会。

当然，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这样做就是了。

在应涟打工的同时，应留夷也没闲着。当他自己交了学费时，应涟很是诧异。

“你哪里来的钱？”

怎么有店招童工啊？她真的要去举报了。

应留夷嘿嘿一笑：他找了平台，帮人练号代肝。

应涟扶额，但也拿他没辙。在他保证不会影响学业和自己的身体健康之后，应涟刚想着随他去了，却突然意识到好像忽略了什么：

“等等，应！留！夷！”

“你去的哪个网吧？！”

天杀的她弟弟是未成年，她真要去找白杨举报了！

应留夷被揪着耳朵，再三保证以后不去网吧、只给手游代打之后，应涟才饶过他。

一学期很快过去，寒假并不算长。奶茶店老板虽然同意按天结算薪水，但到底没多少钱。她思索着，在奶茶店下班之后推开一家小餐馆的门。

“几个人，吃点什么？”

老板娘迎过来，在听她说不是吃饭而是来找活儿时，兴致一下子消退。

“小姑娘，我这儿可不需要人。你这年纪太小了，回家读书去。”正说着，就要把她往外赶。

“真不需要？我三秒钟可以洗五个碗。”

啊这……

老板娘同应涟对视，良久她败下阵来：“小翠！过来给她拿个围裙！”

中餐馆夜间的生意很好，所有服务员都跟陀螺一样转个没完。

她傍晚在前台，等夜深了就会被老板娘赶去后厨洗碗。

她来的第一天就干到晚十点，餐馆正是卖夜宵的时候。她像之前一样上菜，在那桌顾客的哄笑中不明所以。

“你怎么在这里？！”老板娘板着脸从前台冲过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推，“去去去，老实待在后厨！”

她叉腰站在廊道，臃肿壮硕的身体挡住恶意的窥伺，应涟明白，她这么做其实是好意，心中很是感激——

深夜时，下了工的男人们都来喝酒、吃饭。

她年龄太小，长的又水灵，碰上有素质的当然没什么，但就怕有人喝完二两马尿就忘了天高地厚，对她们这群小姑娘动手动脚。

应涟这一周同大家都混熟了，闲下来时老板娘还会抓着她唠嗑：她不是本地人，家中同样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只不过不在南水市上学。

“你个学生妹咋就没继续上学呢，知识多重要哦。”

发现老板娘似乎误解了什么，应涟解释：“我在上学，只是没钱才来打工。”

“咋个，你爹娘不管你哦？”

应涟笑笑，没过多解释：“只是没钱罢了。”

老板娘虽说脾气不好，但心肠善良，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她的目光越发怜悯。

“唉，那你回头再来我这，我这还缺人呢。”

“谢谢老板！”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捡起刚刚的话头：“刚为啥这样问呢？在您那，辍学的姑娘们很多？”

提起这，老板娘不住叹气：“可不是嘛，就那边那个…诶对，你小翠姐。家里硬是不让她上学，她没法子跟我过来了。”

“她这还算好的呢！我跟你讲，还有那边那个，才是可怜。家里要拿她换钱，她硬是跳墙跑了；还有……”

“前些年也有小姑娘来投奔我，一问：家里也没逼着，就是自个儿不想学了！嗨哟气的我，抄起扫帚给她赶出去了。老娘想往上走都找不到门路，她倒好，想着走下坡路！”

“我年轻的时候也水的很，比你还俊…别不信，愣是让那群泼皮的老爷们儿逼成这样。可我还能怎样呢？这世道，让人倒胃口总比被惦记好。”

现在没什么客人，老板娘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叭叭一口气全倒完，临了发现没法结束。

她的声音小下去，像是自问自答：“妹儿哦，你说，为啥子倒霉的总是姑娘家？”

应涟沉默，若有所思。